容諫雪在躲她。
借著讓她好好養病的名義在躲她。
裴驚絮輕易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一連幾日,原本定好了要去府外的商鋪學習經營,但這幾日別說是出府了,裴驚絮就連東院都沒進去過。
江晦將她攔在了門外。
“二娘子,我家公子說您的病還沒養好,學賬的事不急。”
江晦一邊說著,不太自在地撓了撓鼻頭。
裴驚絮聞,也識趣地沒有追問,只是笑了笑,將手上的食盒遞給了江晦。
“江侍衛,這是我自已做的一些糕點,勞煩你拿給夫兄嘗嘗。”
江晦聞,接過食盒笑道:“二娘子放心,屬下這就給公子送過去。”
裴驚絮笑著點點頭,轉身離開。
書房。
容諫雪正在翻看公文。
他身上披了件外氅,唇色稍稍泛白,烏發未束,如瀑的長發垂落肩膀,柔順得好似綢緞一般。
輕咳一聲,容諫雪一手抵在唇邊,咳嗽的震動帶起他后背的傷口,讓他微微蹙眉。
視線不經意下移,目光從那些晦澀佶屈的公文,落在了那只呆丑的貔貅上。
只一眼,就移開了眼睛。
“公子。”
江晦提著食盒,來到了書房之中。
看了一眼食盒,容諫雪語氣沉靜淡冷:“她好些了?”
江晦立馬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是,屬下今日看二娘子,已經沒有大礙了。”
聽到江晦這樣說,容諫雪微微頷首,沒再多。
江晦笑了笑,將手中的食盒遞到了男人面前:“公子,這是二娘子托屬下給您的。”
說著,江晦殷勤地打開食盒蓋子,便能看見里面精致漂亮的糕點。
那些糕點江晦從沒見過,憨笑一聲:“二娘子對公子真好,這些糕點旁人想吃還吃不著呢。”
說者無意。
容諫雪微微蹙眉,突然想起那日,她即便是中了藥昏迷過去,嘴里喚的都是玄舟的名字。
你有多喜歡他?
阿絮對玄舟哥哥的喜歡,就如夫兄對神佛的敬重般長遠。
呵。
容諫雪瞇了瞇眼,低頭去捻袖間的佛珠。
哪有什么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糕點?
她學會做點心,學女紅,本就是為了討玄舟開心的。
與他何干。
微微瞇眼,容諫雪冷聲:“拿走,不吃。”
江晦愣了愣,臉上的笑意都僵住了:“公、公子,這是二娘子——”
“拿走。”
不等江晦再說什么,容諫雪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江晦瞬間噤聲。
“是。”
沒再說什么,江晦重新蓋上蓋子,將食盒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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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驚絮不過睡了一天一夜,整個容府就好像變天了似的。
紅藥告訴她,容氏被禁足在了主宅,若是沒有容柏茂準許,不能遠離。
據說容柏茂這回是真的動了怒,險些押著容氏去宗祠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