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全說完便起身。他隨手將咖啡杯帶走了。他瞥了眼辦公桌上放著的,剛和米修斯家族簽好的合同。
“多嘴提一句,你如果真能借這個機會見到他,我覺得你會喜歡他的。”
“你為何這么說?”
“沒什么,只是有種感覺。和你一樣,他很擅長虛張聲勢,你們或許會聊的來。”
拍拍張會長的肩膀,仙全漫不經心地走到門口。然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回頭道:
“震宇,這不是我想說的,但按家里的意思,他們覺得需要提醒你一句。”
“張家現在追隨的是司馬家,時代已經變了。”
“就這樣。”仙全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張會長目送他的背影,直到其徹底消失在視線后,才坐回到扶手椅中。
他繼續扶額,隨手拿過今天的報紙。當注意到報紙上刊登的那份多人自首被拘留的新聞后,他微微皺眉,手不由自主去揉太陽穴,想讓自己放松。
時代變了……究竟什么東西在變?
在記憶里,的確有些東西是悄無聲息在發生變化的。在家族內部的血系測驗中,他表現出比張仙全更高的家族血系天賦。但這一點卻讓所有老東西們都如臨大敵。
他們驚恐地將自己關進黑暗的禁閉室里。家族一整天都無比惶恐。
那之后,等自己再走出禁閉室時,一切都變天了。
沒人再當他是家族的直系繼承者。大部分人都對他冷眼相待。就好想他做錯了什么一樣。
他做錯了什么?只因為他不像張仙全,沒有那一半司馬家的血統嗎?
有些更深的東西埋在記憶里。他卻難以將其徹底挖出來。只是因此表情痛苦,再扶手椅上不停地掙扎,好似遇到了夢魘。
然后,他忽然睜眼。當看見又有人毫不避諱地站在自己的辦公室時,他先是有些意外,然后,當他看清那頂寬大的帽子以及帽子下從嘴角開到耳后根的縫合痕后,有一瞬間,他露出放心的表情。
“你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對方說道。
“你怎么來了……“
他笑著回答,卻不回答剛才他的質疑,他看見對方掏出兩張船票。
“時間差不多了,在這里的實驗也要準備結束,我想是時候整點大動靜出來。”
“下一站打算去哪兒?”
“阿斯蒂亞公國,西西里半島。黑手黨們最近蠢蠢欲動,他們好像察覺到什么,我想,那是個機會。”
“這里的爛攤子就全部這樣擺著?”
“有什么關系?我從不負責善后。“
對方用力壓低帽子,努力不讓那條駭人的縫合痕暴露出來。然后,似乎有所猶豫,他試探著問了一句:
“你都想好了?不跟我走,你要繼續?”
這句話讓張會長又看了一眼桌上報紙。然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點頭道:
“想好了,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那我沒什么話好說了,或許你可以用那些古曼妖給大都會帶來驚喜。”
說完后,對方便伸出手來,想要握手。
張會長猶豫片刻,然后,他非常干脆,上前將其握住。
“是啊,難忘的驚喜。”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