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若是你的司函大人吩咐呢。”
十四面色僵住,并不說話。
“不逗你了。”我笑道:“你出去罷。”
十四躬身見禮,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院中,便又默默坐回原處,等著熱水燒好。
回到房里,備好熱水,一切準備妥帖之后,我就坐在床榻邊上,看著洛神安靜的睡顏,并不去喚她。
過得一陣,洛神咳嗽一聲,睜開眼,隨即撐著坐起身來。她攏了下耳際略顯凌亂的發絲,直勾勾地望向我:“你不說話,就這般干坐著等我醒,不怕水會涼了么?”
我微微一笑:“你看,我雖不曾出聲,你這不就自個醒了。想來我之前進門來拿藥方之際,你便只是在房里坐著,直至聽到我臨開門的腳步聲,你才又躺下的。我沒猜錯罷。”
“我媳婦這般玲瓏心思,又怎會猜錯。”
兩人對視,她的眼眸剔透如墨玉,里面映照著我的臉。
半晌,我傾身過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輕聲道:“累么?”
“我睡足了,怎會累的。”洛神只是搖了搖頭,眼里光波柔軟,嘴角看上去有些笑意,卻是很淡:“你惱我了么。”
我道:“你指什么。”
“指你此刻心中所想。”
靜了片刻,我悶悶道:“我怎會惱你,我疼你還來不及。”
她眼里蘊著幾絲溫柔:“那你來疼疼我罷。”
我扶著她的肩道:“那你乖一些,將衣衫脫了,我就來疼你。”
她輕輕笑起來,卻又伸出手指,掩在唇邊咳嗽,雪白單薄的肩頭一顫一顫,叫人心疼:“你莫心急,我這便脫了。”
我道:“我一點也不急,你看,我哪里有半點急的樣子。”說話之際,手上動作,將她褻衣褲褪去,剝個干干凈凈,抱著她前去沐浴。
洛神身子浸在熱水之中,微微瞇起眼,打量著我。
我并不說話,默默地與她擦洗,她微歪著頭,輕聲道:“你怎地不問我話來?”
我道:“問你什么?”
“你想問什么,就問什么。你要的答案,全都在我這里。你若問,我便答,一早就準備好了。”眼里勾著暈靄的薄霧,她微笑道:“我那位大夫舊識,你去抓藥之際,想必也是見過了。你這么久才回來,定是同她聊得分外投緣。好媳婦,你看我所說的,對么?”
她這般的平靜,與洞若觀火,令我心里涌起一絲緊張與不安。
我知曉的,她知曉。
我不知曉的,她也同樣知曉。
“我的確和那位女大夫聊得投緣。可現在,我沒什么想問你的,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些問題,留著下次問罷。”
抿了抿唇,我停止手下替她擦拭身子的動作:“此刻,我只是覺得生氣而已。生氣那司函欺侮與你,更生氣,你會聽任她的威脅宰割。你原本不是這般叫人任意欺負的人,如今怎會變成這樣?”
“生氣?你方才說不會惱我的。”
“我甚時候說不惱你的?”我眼里有些泛酸,語氣越發地悶。
“就前一刻說的。你竟耍賴。”
“我沒說過!”
“耍賴。騙子。”
“你才是大騙子,大混賬!你騙了我多少,你自個去算算,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現在不追究,是顧著你身子剛好,可不代表我往后不追究!”
“你竟罵我?”她眼里似嗔非嗔的,好看的眼角,微微挑著。
“我罵你又怎地?我同你成親了,你是我的妻子,我罵你,管教你卻又怎地?恩,你這般不聽話,我指不定日后還要休了你。”
“休了我?你舍得么?”洛神湊過來,濕潤的唇幾乎要觸到我的臉頰,呼出的白氣溫軟,熨帖在我面上,幾近融化。
烏黑的眼里沉淀著溫柔的光,卻又極是深邃,仿佛要將我自里朝外看個透徹。
“你自己舍得這么多天不來看我;舍得默默離開,打算不與我相見;這么冷的天,舍得自己的身子,在雪地里跪著,跪上兩天兩夜。這也舍得,那也舍得,我卻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說著,之前忍了半晌,終究是忍不住了,哽咽起來:“你曉得我若是看見了,知曉了,定會難過,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你以往什么也不怕,為什么要聽那司函的話,糟踐自己的身子,不要自己的命?”
“因為你。”
她的聲音湊到我耳邊,輕柔地答道:“我之前打算離開,自以為是為了你好,但那是錯的。十年前,我犯了一個大錯,如今,又犯了一個。而我跪著,是因為,我想見你,但這也是錯的,這是我自個軟弱和妥協的一面,是我沒用,卻不想更令你難過。往后,我決計不會再犯了,你原諒我罷,莫要休了我。我已經是你的人,清白之身都給你了,你要我如何是好?”
她湊得太近,我心里一抖,想推開她,卻被她攥住了。
她的手下移,握住了我的手,帶著濕潤的熱氣。我的手指搭在她的手指上,微微顫抖。
“騙子。”
我緊緊地擁抱她,將她光裸的身子圈在懷里,她身上的水漬,沾濕了我的衣衫。
“我騙你,你卻也喜歡得很。”
“胡說。”
她的身子壓過來,吻住了我的唇。
我被她親著,含含糊糊地罵:“混……混賬。”
“你又罵我。”
“豈……豈有此理。”
“此理應當。”
作者有話要說:師師明白了大部分,后幾章會給大家揭秘,還有探險。
鑒于洛神氣場太強,師師還需努力……慢慢歷練,直到修成正果何
感謝某位姑娘除夕夜給的長評,大禮啊,抱住蹭蹭蹭。
給大家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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