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臉平視前方,挺直身子,含糊道:“不礙事……流鼻血罷了,可能是冬日里干燥,上火了,我身上有點熱……想喝點水。”
“等一會,血還未停。”洛神托起我的下巴,拿絲巾堵在我鼻腔之下,那男人也歪歪扭扭地靠了過來,單膝跪地,瞇縫著眼湊近來盯了我半晌,又像狗崽一般嗅了嗅,這才道:“咦……你這小娘們血的味道怎么有點不同?”
不待我說話,洛神便問他:“有何不同?”
那男人哼了聲,得意道:“就是和普通人不同唄。尋常人的血液味道大抵是腥味較重,但是這小娘們的血里明顯帶著一股子甜味,嘖嘖,這種味道的血可是粽子之類的妖物最喜歡的東西了,這世上除了這種比較罕見的甜血,還有一種就是酸血,帶著很重的酸氣,人一般聞不出來,粽子或者畜生可以分辨得出,但凡流著酸血的人,粽子都會嫌棄,連拿來喂狗都不吃!你四爺爺我的鼻子可不是蓋的,人送稱號金鼻犬,有時候一些古墓,老子光是靠鼻子嗅就能嗅得出來。”
我明白那男人興許不是侃大話,倒斗的四門技藝,和中醫有相同之處,也是講究“望聞問切”。
而這里面的“聞”,除了指代用耳朵聽,還有便是用鼻子嗅。有墓葬的地方,泥土的氣味總有不同,雖然年代過得久遠,但是那種微乎其微的氣味還是會透過土質散發出來,而不同年代的墓葬,其氣味也會有所不同。
看樣子這男人,的確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不過他口中所謂的甜血又是怎么回事,這種血很稀少么?
這時我的鼻血也止住了,洛神趕忙拿出水袋倒了些水出來,將絲巾濡濕之后,幫我將面上的血跡一一擦拭干凈,隨即托住我的后頸,小心地喂了些水給我喝。
喝完水后,我覺得舒服了許多,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不曉得為何會無緣無故地流鼻血,但是眼看現□體也沒什么異樣,我也稍微安下心來。
洛神開口問那男人道:“她這所謂的甜血,對她身子沒什么大礙吧?”
那男人眼朝洛神一瞪:“呸,這會子曉得客氣來求四爺爺我說了,老子偏不說。”說著,將捆縛在后頭的雙手示意給洛神瞧:“你瞧瞧,這是哪個黑心肝的將我給捆了的?這黑心肝的都這般待我了,我還能說?”
洛神卻也不惱,淡淡道:“你是罪人,我怕你逃脫,才會捆了你的,不然你會乖乖隨我們走么?”
“老子哪里是罪人?!你這娘們空口說白話!”
洛神道:“你砸壞雨家祠堂,破壞祭祀,此為罪其一;侮辱雨家先谷主的靈位,大肆涂畫,此為罪其二;”她瞥了那男人一眼,續道:“你能和你其他兩位兄弟下到這古墓里來,此番定是要經過雨家墓室里的那個盜洞,但是那盜洞本是有一干人等在那把守,你們既然進得墓來,想來不是將他們敲暈了,就是使了其他手段,這也是罪責之一,難道不是么?”
那男人老臉一紅:“你這娘們怎么跟人精似的,老子的什么事你都曉得,花花腸子繞那么多圈,就不怕將自個纏死?”說著又咕噥道:“不過老子既沒弄死他們,也沒弄傷他們,就只是使了點迷香,讓他們好生睡了一覺罷了。”
洛神點頭道:“如此那也是你心善。”
“呸,我心不心善,要你評斷?”那男人咳嗽一聲,又望向我道:“丫頭你放心,你這甜血擱在身上也不是什么壞事,對你沒什么大礙。只是在這墓里頭嘛……”
我心里一沉,就見他眼睛盯著地上的那灘血,道:“在墓里頭,你的血容易引來不干凈的東西,看樣子我們還是趕緊走為妙。”
洛神神色微斂,這時,我聽到遠處墓道的深處陡然響起了幾聲異樣的響動,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正朝這邊來了。
那男人嚇得大叫:“他娘的還真是嘴上不能多話,夜里說鬼也能撞上鬼,還真有東西被你這丫頭的血給引來了!”說著就跳了起來,由于雙手被縛,身子一歪,幾乎就要跌倒,洛神急忙上前,將他扶住,隨即幫他松了綁。
那男人面色慘白,甩了甩僵硬的手,道:“算你這娘們還有點良心。”
洛神沒理他,而是也將我扶了起來,低聲道:“我們快些走。”
我點點頭,三人正要離開此地,突然我就停住腳步,就見那墓道里一扭一拐地走出來一只胖乎乎的東西,身子整個加起來只有臉盆那么小。
腦袋則極大,像個白色的大球似的,圓滾滾的,渾身披著銀白的長毛,四條腿又細又小,這令它走起來一步三晃,貌似是剛從娘胎里生出來不久的小家伙,而腦袋周圍則圍了一圈鬃毛,面龐像是一只豹子,那圈鬃毛卻使它瞧上去有些像是獅子。
那男人看了,亦是一呆:“怎么就是一個這小不點傻蛋?老子還以為是只大粽子!”
面對這么一只小家伙,三人并不以為意,都沒再動彈,眼看著那東西越來越近,搖搖晃晃,像是喝醉酒一般走到我的腳下,我才對洛神恍然道:“你記不記得之前出盜洞口時,洞口旁邊放著一只鎮墓獸?先前我還以為是只獅子,其實不然,那只鎮墓獸應當就是依照這小東西的模樣而打造的。”
洛神頷首,又輕聲道:“你看它在做什么?”
我和那男人低頭一看,就見那渾身白玉一般的小圓東西顛顛地走到我之前坐下歇息的地方,撅起胖乎乎的小臀,伸出粉嫩的小舌頭,開始舔食我滴落在地上的鮮血。
作者有話要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四爺爺和洛神pk,再度完敗~
這次是圓滾滾的小寶寶,它厲害嗎厲害嗎厲害嗎(你夠!)
ps:我先去圖書館,晚點回來給客官們回復上一章的留……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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