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低聲道:“這是惜顏姑娘為穩妥起見,替我們備下的祛除瘴氣的藥丸,你包里應當也有才是。這洞里頭常年空氣不得流通,滋生了些許瘴氣,你可能不大適應,吃了這藥丸,便不會被那瘴氣所侵染了。”
我搖頭道:“我之前特地檢查了一下包囊,并沒有這種藥丸。”
“沒有么?許是他們分配的時候落下了罷,不礙事,你拿著我這瓶。”洛神將那個小瓶遞給我,旋即又歉意垂眸道:“我下來之后,覺得身體并沒有出現什么異樣,倒忘了你是受不住的,一時疏忽,沒有提醒你。”
我看了眼手中的藥瓶,道:“這么說……你自己并沒有吃這藥么?那你還不快些吃一顆,做什么都塞給我。”
說著,急忙傾起藥瓶,立刻就要給她也倒一粒藥丸,卻被她制止了。
洛神笑了笑:“傻姑娘,我習慣了,并不需要。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也沒有似你那般嗓子疼。”
“什么叫做……習慣了?”
“從小到大,一直到我十六歲,我每天都要出入一個叫幽潭的地方,那里瘴氣終年不散,久而久之,卻也習慣了。”
幽潭?
我心疼地皺眉道:“你做什么要去……那種地方,那得多傷身體。”
她眉心仿佛凝了淡淡一絲苦,唇角卻是柔和的,輕聲道:“這是我的職責,我必須去。”
我有點氣惱,聲音忍不住提高了些,道:“哪有這種職責?那么危險的地方,為何要去,還非得每天去?!”
她拍了拍我的肩頭,眼眸幽邃,淡笑道:“噓,小聲些,莫要驚動了別的東西。這些事,我日后再告訴你。”
我咬了咬唇,瞥了一眼不遠處那個橫向劈開的幽深盜洞,心里不由得有幾分悚然,可是更多的還是對洛神的好奇。
好不容易她才跟我說一些她的過往,這也是她的某種改變,也許很快她就要同我敞開心扉了,想到這,正要壓低嗓子再細細地問她幾句,洛神卻轉過身,背對著我抬頭向上望去,道:“怎么回事,都過了這么久了,霖婞他們怎么還不下來?”
之前同洛神說話的時候倒還渾然不覺,這會子被洛神這一打斷,也覺得時間過得有些久了,連忙也抬頭往上方瞧去,這時,忽聽上面悉悉索索幾聲,便瞧見一個身影扯著繩索自上而下,慢慢滑落。
那人身形輪廓苗條纖細,正是一名女子。
若是女子的話,在上方的洞口就只剩下雨霖婞一人了。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不對勁,只見那人動作中無不透露出小心翼翼,仿佛每下一步都如履薄冰。
我心下奇怪,雨霖婞今日怎么身手這般遲緩,好像帶著傷病似的。
借著火折子定睛瞧去,霎時一驚,只見那人著一身淡色裘衣,哪里是雨霖婞的裝扮,分明便是花惜顏。
我蹙了蹙眉,花惜顏不好好待在房里養著腳傷,怎么也跟著下來了,這不是胡鬧么?且雨霖婞他們就在上頭洞口處,怎么就能任由她下到這洞里頭來。
這般想著,也不做耽擱,忙和洛神兩人上前將搖搖欲墜的花惜顏攬住,再扶著她落到地上,輕手輕腳,生怕觸到了她的傷口。
等到花惜顏站穩腳步,不待說話,我便給她喂了一粒祛除瘴氣的藥丸,用以護身,之后才道:“惜顏你不是在床上躺著養傷么,下來作甚?快些回去!”
花惜顏的臉在火折子柔光的映襯下,顯出幾分病弱之色,搖頭道:“我在房里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大放心,也想過來看看。”
我急道:“什么不放心,我們還不放心你呢,你這腳傷才過了幾個時辰?怎么可以到這下面來。”
花惜顏笑著柔聲道:“就一點皮外傷,又沒傷到筋骨,算得了什么。這里頭定是危險得緊,你們雖是帶了些傷藥,但遠遠不夠,像是之前那樣中了毒可如何是好?這里面就我粗通些醫術,倘若發生什么事,我還能幫著你們顧看一二。”
正說著,又聽上面幾聲響動,卻是雨霖婞利索地從上頭跳了下來,一臉怒氣,道:“師師這可怨不得我,我攔了她許久,誰知道她犟得跟頭驢似的,怎么罵都不回去。”
說罷又悄然嘀咕一句:“若不是本姑娘心軟,見不得別個可憐兮兮的模樣,早就一手刀敲暈了,丟回房里去……咳咳,這……這什么味兒?”說到這,嗓子已然嘶啞了。
我急忙也給雨霖婞倒了一粒藥丸,洛神低聲道:“惜顏姑娘受了傷,你怎也不扶著她點,就讓她一人下來?”
雨霖婞瞪了洛神一眼,努力地將那藥丸吞咽下去,道:“我倒是想啊,人家卻不樂意。”
作者有話要說:我開學了……這幾天事情特別多,耽誤了更新,不好意思。
這里面洛神提到的“幽潭”在她的番外三81章里有提及,和她以前的事有關,這里給你們備忘下,你們……肯定忘了。寬面條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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