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你也不該自暴自棄,之前我們說好的,你幫助我,我也幫助你,出宮之后你改頭換面也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多謝道長好意。”
“謝什么,這都是你自己的功勞。”
若是沒有燕妃在一旁推波助瀾,事情的進展或許并不會如此之快。
姜念薇抬起手,直接拿掉了她頭上的簪子,毫不猶豫地將它擲入窗外波光粼粼的池塘中,
“此物,往后再無用武之地,陛下之壽,已如風中殘燭,所剩無幾。”
百里敬堯的身體,她很清楚。
燕妃有時覺得,道長十分神秘,但性子就像個姑娘似的,但這應當是她的錯覺。
……
孟元緯被捕之際,滿腔怨毒地凝視著自己的私生子,就是因為他的舉動,讓他的宏圖大業毀于一旦。
“孟懷北,身為孟家之后,你可知你的所作所為,將令孟氏一族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你何以面對列祖列宗在天之靈?”話語間,滿是痛心疾首。
孟懷北只覺好笑,“父親,那是你的列祖列宗,不是我的。”
孽畜!孽畜!我本當初就不該對你有絲毫信任!你如此行事,究竟圖謀何物?莫非真是喪心病狂了?”
“我從一開始,唯一想要的就是你們去死,對了,父親,你很奇怪,為什么沒有見到兩位兄長吧,因為啊,他們已被我親手送上了黃泉路”他惡劣地笑了笑,揮手示意手下,兩顆血淋淋的人頭隨之滾落在地。
孟元緯一看到人頭,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僵立當場,聲音顫抖著“你……你怎敢,怎敢親手終結了你兄長的性命?簡直是禽獸行徑,我孟元緯怎就豬油蒙了心,將你帶回這孟家!”:
“父親,你不要難過。”
“因為,你很快就能去下去和他們團聚了。”
孟元緯開始掙扎起來,“畜生,畜生,最該死的人是你!”
孟懷北側過頭,眼底露出了一絲哀傷,沉聲道:“怪不了別人,還不是你沒有關好你的下半身。”
造反這樣的事情一旦被抓,是要誅九族的,但孟懷北卻因為立了功勞免除了罪責。
可對于一個連至親血脈都能毅然舍棄之人,百里敬堯的心中自然充滿了戒備與猜疑。這樣的存在,無疑是個潛在的威脅,讓人不得不時刻提防。
但孟懷北根本不關心,就算是他也不在乎,只希望能留在姜念薇的身邊。
若她還在朝堂之上,他就會留在這里。
百里昭與他里應外合,徹底肅清了造反的逆賊。
……
文秀婉帶著百里赫躲了起來,不敢出來。
沒想到,他們籌謀了這么久,如此輕易就敗了,還失敗得尤為慘烈。
如今只能躲躲藏藏地過日子,那個曾頭戴璀璨鳳釵、身著華服的皇后,如今卻換上了粗布麻衣,渾身上下再找不出一絲往昔的奢華痕跡。
百里赫更是無法習慣這樣的日子,“母后……娘,我們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我們已經敗了,他們會不會找到我們?殺了我們?”
\"不必憂慮,我向你保證,定會設法讓你安然離開這里。\"
即便要以她自己為代價,她也誓要守護百里赫周全。
多虧那時戰況初顯不利,她便機敏地帶了幾件細軟,悄然離開文家,隱匿于此。
任誰也不會想到,曾經高貴的皇后,竟然會裝成卑賤的洗衣婦。
“逃出去又怎么樣,太子之位再也與我無緣了。”
想起過往過的那些奢華而又紙醉金迷的日子,他十分想念。
而今,碗中僅余糙米與清湯寡水的青菜,連一絲油星都尋覓不見,這清苦的生活仿佛是對他往昔放縱的懲罰,令他心生凄涼。
“我想吃肉,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了。”他無奈地放下筷子,身形一晃,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不甘
“我們現在偽裝的身份,不適合吃大魚大肉,外面那么多找我們的人,若是露出馬腳,會丟了性命。”
百里赫面色陰郁,不耐煩之情溢于表。
“這樣的日子,茍延殘喘又有何意義?還不如一死了之,父親他……定會窮極一生追殺我們,天涯海角,我們又能逃往何方?……或許,我該去求他!畢竟,我是他的兒子,他或許能念及一絲血脈之情,手下留情。”
文秀婉低著頭沉默著,忽地,她猛地抬起手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百里赫的臉上,“你敢!他是什么樣的人,你心底沒數嗎?他不會對你心慈手軟,你去找他,我們終究難逃一死。”
被她一巴掌扇得頭昏腦漲,百里赫也意識到母親說的也沒有錯,當初他關在大牢中,苦苦哀求,父皇均是不愿見他。
不止如此,還將他的幕僚殺害,他心里怎么能甘心。
“怎么辦?娘,我們應該怎么辦啊?”
“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我們就好好藏起來。”
胡同里面又來了搜查的士兵,文秀婉一聽到動靜,立刻帶著百里赫躲藏了起來。
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中,一位衣著簡樸、身材魁梧的男子不期而至,他手中緊握著一根纏繞著麥芽糖的竹簽,臉上掛著一種近乎純真的傻笑。
“滾開,不要礙事!”百里赫心中焦急,語氣里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急躁,他猛地一抬腿踢了他一腳。
而那位大漢的臉上竟泛起了孩童般的委屈,眼眶迅速泛紅,淚水不爭氣地滑落臉頰,哭聲響亮而又突兀,在這狹窄的胡同里顯得格外刺耳。
“赫兒,不要與傻子一般見識,我們趕緊離開這里。”
兩人終于又躲過了一次追捕,百里赫疲憊不堪地從躲藏的地窖爬了出來。
甫一出世,便見那呆立原地的傻子。
目光觸及百里赫的瞬間,傻子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聲音中帶著執拗:“你,賠我麥芽糖!”
百里赫心中本就積壓著層層怒火,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糾纏攪地更是心煩意亂。
他瞪視著眼前這位不知變通的傻子,語氣中滿是不耐煩:“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傻子,區區一份麥芽糖,值得你這般糾纏?快走,別在這里給我添亂!”
傻子卻似生了根一般,倔強地搖了搖頭:“我不走,除非你賠我麥芽糖,我才肯離開。”
百里赫仿佛被一股無名之火點燃,雙目圓睜,對著眼前的壯漢便是一頓拳腳相加,辭間滿是輕蔑與憤慨:“就憑你這癡傻之人,也妄圖威脅我,欺凌于我?”
那壯漢身軀魁梧,卻似稚子般純真無邪,口中反復呢喃著母親的教誨:“娘說,不能隨便打人。”
“我管你娘如何教導!”百里赫怒不可遏,語間愈發刻薄,“你既是個傻子,你那娘親怕也是個神志不清的瘋婦!”
傻子一聽到這話,再也不忍氣吞聲,站起身來,兩人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