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男子……那不會”
“對了,奴家想起一件事,大人,奴家真的沒有傷害過您,您可不可以饒了奴家的罪?”女子哭哭啼啼地問道。
衛松寒不為所動,只是清冷的問道:“什么事?”
“那人身型偏瘦,嘴里還說著什么,衛大人,你欠我一條命。”
正是如此,她才留了個心眼,跑來冒認……沒想到事與愿違。
“我知道了,你速速離去,今日之事,不許向外面透露半句。”
“奴家遵命。”
女子連滾帶爬,踉蹌地離開了這里。
徒留衛松寒一人在猜想著,莫非真的是景卓,他說話便是這個語氣,身型也是偏瘦。
但這家伙……竟然趁著自己不注意已經離開了海島。
若是心中沒有貓膩,為何如此迅速地逃離這里,其中必定隱藏著什么秘密。
他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那日和他纏綿的人,就是景卓!
他中了藥物,自然分不清男女,那迷迷糊糊中看見的人,應該是丫鬟。
而景卓的院子里丫鬟是最多的,他曾經看到一名有些眼熟的丫鬟。
“看來真的有可能是他……景卓,等著我,我一定會找你問個明白!那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
景卓還在哄著奶娃,突然感覺鼻子發癢。
她將孩子交給了母親,自己在甲板上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莫不是衛松寒發現我已經逃走了,如今在背地里罵我?”
反正不管如何,直覺告訴自己,應該快些離開這里。
如今離開崖州已經有一段距離,衛松寒應該追不上來了。
……
京城,姜思雨路過驛站之時,特意自己取了信件。
娘親一如既往地給她寄了信,嘮嘮叨叨地講了許多,只是一直沒有韓秋的來信,她覺得很是奇怪。
她剛剛來到京城時,一連收到了韓秋好幾封信,按照以往,他肯定會每月都寄信過來。
而今,這封期待的信件卻遲遲未至,讓姜思雨的心頭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憂慮。
近日黃昏,段赟的身影總會在暮色四合之時悄然出現,他的到訪似乎并無特定緣由,時而攜帶著幾番閑聊的雅興,時而又只是默默留下一枝淡雅的花卉,有時候則是帶來了一條魚,不不語間,透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情愫。
大多數時候,姜思雨對他都是避而不見的。
“段校尉,外頭風雪交加,寒意襲人,您還是早些歸去吧,莫要在此虛度光陰了。”她
段赟放下了手中的青魚,“那么,請將這些代為轉交于她。”
罷,他轉身離去,留下一抹孤寂的背影。
丫鬟小心翼翼地提著魚兒,腳步輕快地朝廚房行去。
“小姐,那段校尉每日必至,奴婢私下里瞧著,他可真是風度翩翩,英俊非凡,且對小姐一片癡情呢……”
姜思雨輕輕合上手中的書卷,眉頭微微蹙起:“休要再胡亂語了,我早已與你們說過,我在崖州已有夫君相伴。”
“小姐……”
“你也不許叫我小姐,以后叫我公子。”
那段深埋心底的恩情,如同刻痕般鐫在她的記憶里,難以抹去。
她心明如鏡,深知與段赟之間,已橫亙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未來再無交集的可能。
褪去年少時的懵懂,她自然知曉利弊。
段赟帶著一身的落寞,緩緩步入軍營的門檻,手中緊握著剛從遠方寄來的家書。
信中,母親的筆觸溫柔而關切,除了日常的噓寒問暖,便是問他有沒有碰到四姑娘。
段赟心中想著,即便真的重逢,又能怎樣?他們之間,仿佛已錯過了最好的時光。
思雨如今除了正事,很少愿意見他,特意與他保持著距離。
段赟曾經以為,獲得了軍功,實現了雄心壯志,他便會快樂。
現在才發覺,然而,時至今日,他才恍然驚覺,那些曾經夢寐以求的榮耀與成就,并未為他帶來預期中的歡愉,如今倒是開始懷念起了在島上的日子。
她與思雨無憂無慮,說不定那樣發展下去,兩人會順理成章地成親,成為一對令人艷羨的小夫妻,而非像今日這般,彼此間橫亙著難以逾越的鴻溝,漸行漸遠,滿心的疏離與遺憾。
可是往下看,他卻愈發驚訝起來。
信中字里行間透露出,思雨的夫君韓秋及其家族,似乎遭遇了突如其來的變故,全家人的行蹤成迷,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很可能已不幸罹難。
母親在信中辭懇切,囑咐他要悉心照料思雨的情緒,或許在未來的日子里,還能覓得一絲轉機。
段赟的心中卻絲毫漾不起喜悅的漣漪,他滿腦子都是思雨得知此訊后,那哀婉欲絕的模樣。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還不知道這件噩耗的發生。
到底要不要告訴她這件事,又成了他心中的大石。
姜思雨也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她與阿姐的信是分開的,她亦從來不會隨意看阿姐的信,可是這一日,像是有什么緊緊的攥著她的心,讓她忍不住看向那封信。
“還是等阿姐回來了再看吧!”
“不行,若是有什么大事呢?不如我先……”
姜思雨的心里糾結著,終究還是擔憂占了上風,她打開信件,這才看到了崖州發生的事宜。
她頹然地坐了下來,悲傷漸漸地涌上了心頭。
母親給阿姐的信上寫著,韓秋還是沒有消息,怕是兇多吉少。
這怕是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遇難了。
取信本是桃枝的工作,得知四姑娘已經取信,她便立刻趕了回來,生怕她會發現什么。
可是看到四姑娘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她便明白了,四姑娘終是知道了一切。
“四小姐……三小姐沒有告訴你這些,就是怕您傷心,你不要如此難過了,沒有消息,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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