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你們忘了嗎?狗蛋這么多年的工資全寄回家給閻紅芝那個老虔婆了,還有當時他被宋家人認回去時,閻紅芝不是還跟宋振國要了八千嗎?”
“對對,差點忘了還有這茬。”
“當年宋家來認親時,閻紅芝扯著嗓子要錢的架勢,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村民們一邊搖頭嘆息,一邊小聲嘀咕。
閻紅芝呆呆地望著公安,嘴唇顫抖著,突然癱坐在地,抓著頭發又笑又哭。
“我的兒啊,你怎么這么傻……你要錢跟娘說啊!”
她突然像瘋了一樣,對葉西西和宋硯洲歇斯底里的咒罵,一雙眼睛里全是淬了毒的恨意。
“葉西西、宋硯洲,都是你們!宋硯洲你這個喪門星!我跟你們宋家沒完!”
葉西西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還是顧好自己吧。”
宋硯洲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轉頭對公安說:“公安同志,他們一家人硬闖進我家,捏造事實惡意誹謗。薛紅旗不僅竊取自家財物,還妄圖栽贓嫁禍,請你們做主還我媳婦兒一個公道。”
公安同志神色嚴肅,上前一步,聲音洪亮且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視線掃過滿屋狼藉,對在地上哭罵的閻紅芝說:“這位同志,請你冷靜一下!你們未經許可闖入他人住宅,已經違反了治安管理相關規定。
再加上惡意誹謗、捏造事實,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可處15日以下拘留、200元以下罰款或者警告。
綜合考慮,我們決定對相關人員分別處以100元罰款,并進行嚴厲的批評教育。”
說著,他眼神銳利地掃過閻紅芝和在場的其他人,“大家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薛紅旗一張臉上煞白如紙,顯得上面那些青青紫紫的淤痕愈發的猙獰。
他的雙腿止不住地打顫。
當公安押著他轉身時,他突然扭頭沖閻紅芝嘶吼:“媽!救我……”
嘶啞的喊聲被院子外呼嘯的風聲吞沒,只留下閻紅芝絕望的哭嚎在半空回蕩。
閻紅芝沖向他,死死拖住薛紅旗的手,對公安哭喊道:“存折是我的,我兒子拿我的存折去取錢,我不怪他,你們別抓他。
是我……存折是我給他的,我兒子沒偷!”
公安皺著眉頭甩開她的手,警帽檐下的目光如炬:“盜竊近兩萬元的巨款,已屬情節特別嚴重,你確定之后都不再追究嗎?”
閻紅芝她拼命抹著眼淚,腦袋點得像搗蒜。
“我確定不追究,這存折本就是我塞給紅旗的!他去信用社取錢那是替我跑腿!咱們自家鍋里的肉,端去灶臺上還能算偷?
公安同志你們行行好,紅旗打小就孝順,要真把他抓走,我這老骨頭可就活不成了!
兩個公安對視一眼,眼底滿是無奈與猶豫,兩人湊近討論了一會。
此次案件涉及金額較大,即使當事人現在說了不追究,可誰知道之后又會鬧出什么幺蛾子。
事情還是要盡量穩妥地處理好,他們也好向上級交代。
為首的公安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報案情況說明表,表上密密麻麻的欄目記錄著案件的基本信息、當事人陳述、現場勘查情況等。
他指了指表格末尾的“當事人意見及簽名”一欄,“大娘,這事兒得按程序來,您要是不追究,得在這兒簽字確認。”
閻紅芝眼神里滿是茫然,“同志,俺不識字,這可咋簽吶?”
另一名公安從公文包里取出一盒印泥,輕輕打開蓋子,將印泥盒遞到閻紅芝面前。
“大娘,您不會寫字沒關系,按個手印也一樣有法律效力。”
閻紅芝的手微微顫抖著,她看著那鮮艷的紅色印泥,伸出右手食指,在印泥上用力一按,而后在“當事人意見及簽名”一欄上,重重地按下了手印,一個清晰的紅色指印穩穩地落在紙上。
兩位公安再次核對了表格上的信息,確認無誤后,小心地將表格收好,放進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