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謙眉尾一跳,眼睜睜看著她半蹲在茶幾前,徒手一撬,擰開一瓶黃桃罐頭。
“給,吃。”
張鶴寧把整瓶罐頭放在他面前,像安利什么寶貝一樣。
宋時謙不明所以:“?”
這就是發燒神器?
張鶴寧說:“發燒會嗓子疼,嗓子疼就要吃冰冰涼涼的罐頭。”
“黃桃的最好吃,吃了就能好一半,你試試?”
宋時謙還是第一次知道。
發燒了不僅要吃藥。
還要吃黃桃罐頭。
她這個小愛好還挺特別的。
“謝謝。”他沙著嗓子說。
張鶴寧就繼續撐著下巴,很是真誠:“不客氣,你給我發了那么多錢,我沒有錢回報,付出一點關心也是應該的嘛,我哥說人與人之間都是相互的,一味的索取只會讓關系崩盤。”
宋時謙怔了下,低笑出聲。
“京總很會教妹妹,說的很對。”
張鶴寧:“……他也就偶爾說兩句吧,平時能動手就盡量不吵吵。”
他會教個屁。
一點都不溫柔。
都是棍棒教育!
這話當著宋時謙的面,張鶴寧沒敢說出來。
她吐槽對象也是分人的,只給宋禧吐槽過她大哥,對外都很積極維護自已家人的形象的。
因此京濯這些年的老底,只有宋禧真真切切聽了個遍。
在小孩期待的目光下,宋時謙用筷子叉了一塊黃桃,嘗了一口。
甜甜的,冰冰的。
似乎真的好受了不少。
他很給面子的多吃了兩塊,眼看著小姑娘的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像是一汪陽光下的清泉。
干凈,清澈,簡單。
僅僅因為他的某些動作,就高興的不加掩飾。
騙她這樣的小姑娘,甚至不需要花任何成本,最容易到手了。
宋時謙斂起眼眸,遮住瞳孔的深邃。
京濯老謀深算,城府幽深。
他的妹妹怎么像一泉清水一樣清澈。
太淺了,太清了,照得他冰冷深邃,深不見底。
宋時謙當著她的面,吃了半瓶的黃桃罐頭。
但這次的病毒來勢洶洶,免疫系統仿佛怎么都殺不完。
他靠在沙發上,頭昏腦漲,只覺得自已快燒起來了,連退熱貼也不管用。
嘩嘩嘩——
外面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烏云黑壓壓的像是有道友在渡劫。
宋時謙的思緒越來越模糊,頭腦昏昏沉沉,近乎耳鳴。
張鶴寧用溫度計又給他量了一次體溫。
39.1度!
不得了。
這溫度要見太奶了!
她連忙掏出手機撥打救護車,可對方聽說患者39度,就讓她積極退熱,再觀察觀察。
說是最近天涼,流感高峰期。
醫院里的流感患者太多了,護士都頂著39度的高燒在照顧38度的病人。
張鶴寧:“……”
外面狂風暴雨,她想開車載他去醫院,又怕被淹在半路就更慘了。
情急之下。
張鶴寧腦瓜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條人脈。
她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喂,棠棠,你那個三分三合的男朋友,是醫生對吧?”
“救命啊,有人高燒暈倒了!”
……
十五分鐘后。
岑津拎著藥箱,渾身濕淋淋地站在門外,頭發庫庫滴著水。
臉色臭的一批。
狂風暴雨的,這惡劣天氣,他本來不愿意上門給人當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