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里的這句話,也不知道灌進了誰的耳朵。
裴寂轉身就上車了,這么冷的天,這樣大的風,但他的鼻尖都是汗水,可見他在強撐著什么。
他踩了油門,沒有再去看溫瓷,汽車從這里離開。
溫瓷最近的反應實在太遲緩,要過好幾秒,銹掉的腦子才開始慢慢思考。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前跑了兩步,看著已經開遠一百米的汽車。
她張了張嘴,突然又站在原地沒動,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就像三年前剛結婚那晚,他突然收拾東西,一走就很少回來。
情緒就是身體的胃,她覺得自己身上痛,又說不上來到底哪一塊更痛,所以像個傻子一樣先是摸摸自己的指尖,又摸摸手腕,最后摸額頭。
那前面開著的汽車突然停下來,她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幾步。
那車還是停在那里的,就像是壞掉了一樣。
她有預感,裴寂出事了。
她跑到汽車外面,果然看到他趴在方向盤上沒動靜。
“裴寂?”
她站外面喊了一聲,抬手拍了拍窗戶玻璃,他還是沒動靜。
她瞬間著急了,在地上隨意撿起一塊石頭,開始砸車窗。
砸開玻璃,她從外面打開車門。
暈在座位上的人一瞬間朝她歪了過來,她被壓得往后退了幾步,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
她緊緊的抱著人,這種恐慌比落地這個城市,發現第一個見到的人是裴寂更加恐怖。
她的手指頭顫抖得厲害,死死的將人抱著,好半天都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人在巨大的恐慌面前,每一寸骨頭都是軟的。
她翻了翻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沒有,她需要手機。
她又去翻他的手上,翻到了手機,指紋解鎖成功,她愣了好一會兒。
懷里的裴寂很燙很燙,像火山一樣。
溫瓷咽了咽口水,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想撥通程淮的電話,可是手機好幾次從她的手指間里滑落,她軟得根本拿不起。
手機落地上后,她甚至鎖定不了位置,眼前是霧蒙蒙的,只能糊涂的在地上胡亂的摸。
重新拿起之后,她把電話打給程淮。
“總裁。”
那邊傳來程淮公式化的聲音。
溫瓷很著急,很想說點兒什么,那邊似乎反應過來了,疑惑的喊了一聲,“太太?”
程淮看著面前的酒店,他剛落地這邊,總裁短期內要住在這邊,他需要將重要的紙質文件送過來。
“太太,你跟總裁不在酒店?在哪兒?”
那邊遲遲沒說話,他的敏銳程度直接拉到最高點,“我定位總裁的手機。”
說完,他掛斷電話。
手機從溫瓷的手里滑落,她有點兒想吐,鋪天蓋地的情緒反應,讓她的身體呈現一種排斥。
她強忍著,一直到程淮找來。
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程淮將人送去這邊的醫院,但醫生跟他商量,情況太嚴重,要從國外調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