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自將電話掛斷,又打了一個給林浸月。
那邊按了接聽鍵就開始破口大罵,“你個賤人!你怎么不去死,臭渣男,你會遭報應!”
裴寂都沒來得及將手機給溫瓷,林浸月就在那邊一頓輸出。
他再次掛斷,把這號碼拉黑,“以后再跟她說吧。”
他的語氣淡淡的,倒在床上,閉上眼睛,“睡覺。”
昨晚兩人都沒睡好,現在是補覺的時候。
溫瓷坐著,沒有躺下去。
裴寂只用了幾分鐘就睡著了,他似乎很累,眼瞼處有黑眼圈。
溫瓷坐了半個小時,緩緩來到他的腳邊,將他當時受傷的那條腿的西裝褲子掀開。
一片紅腫發炎,那發炎的地方甚至已經往周圍蔓延,她的臉色一瞬間就白了。
本來被扎穿的傷口也就手指頭那么寬,現在發炎的位置卻已經如一個巴掌那樣大了,可見他是根本沒處理傷口,他頂著這樣的傷,都做了些什么?
溫瓷的心臟狂跳,緩緩將西裝褲腳放下。
她無法入睡,其實這幾年偶爾心灰意冷的時候,她也陰暗的想,裴寂要是出意外就好了,但這個想法一出來,那些過往的回憶就像是一道道枷鎖,一個個烙印,一層一層的將她的心臟籠罩著,她為自己那片刻陰暗的念頭感覺到羞恥,也感覺到難過。
察覺不到愛意了就希望對方出事,好像一票否定了兩人相扶相持的曾經。
也徹底否定了愛這件事。
這幾年里,那個念頭只出來過幾秒,又飛速被愛恨糾葛的絲線拉扯回去。
她又在床上呆坐了半個小時,才去了客廳,想要找醫藥箱,但是這里沒有醫藥箱,只有保姆前幾天買來的胃藥。
溫瓷換了衣服,她之前穿的衣服已經臟了,不能穿了,也沒時間買新的。
柜子里有件裴寂的風衣,她穿上就出了門。
門口的保鏢很意外的沒有阻止她。
她剛出酒店,就狠狠打了一個噴嚏,過來時候穿的鞋子也不夠厚,冷得刺骨。
她跟前臺打聽了一下,知道哪里有藥店,裹緊身上的風衣就往那邊走。
可海邊的天氣太多變,上一秒還有太陽,下一秒就開始紛紛揚揚的下雪。
她往前走了一個小時,都沒看到前臺所說的藥店,出來也沒帶手機,直接迷路了。
溫瓷兜里就踹了一點現金,這會兒坐在椅子上,看著緩緩飄揚的白雪發呆。
有時候很想為裴寂做點兒什么,但現實大多數都讓她無能為力。
好像回到他為了創業,天天喝酒到半夜,而她只能干著急的狀態,越做什么,越是在拖對方的后腿,那種滋味兒可真不好受,久而久之,就會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她搓了搓手,將身上的大衣裹緊,有點兒不信邪,開始在附近四處找起來。
但這個城市太大了,她目前還不會坐車,就像無頭蒼蠅一樣闖來闖去,最后又坐路邊,凍得臉頰都是紅的。
*
裴寂醒來的時候,床邊沒人,他幾乎瞬間落地,先去洗手間看了一圈兒,沒人。
他來到客廳,保姆還在燒魚,屋內飄著飯香味兒。
溫瓷不在。
他連忙打開客廳的門,“她呢?”
“太太出門三個小時了,你說不用限制她的自由,我們就......”
裴寂真想把這兩人崩了!
他懶得回屋穿衣服,就穿著一層單衣出門,心里的怒火哧啦哧啦的燒。
她是不是又跑了?
是了,她總想著逃離他的身邊,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