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那些聲勢日益壯大的叛軍,于他們而楊二娘何嘗不是可居奇貨?
不管玉璽到了誰手里,他們都能打著討賊名義向自己動手,自己卻未必有能力對付。
怪不得楊廣口口聲聲要把自己治罪,蕭后從頭到尾又是那么一副模樣,他們的底氣便在于此。
休想!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絕不會允許有人再把自己趕下去。
宇文化及的目光在司馬德勘等人臉上掃過,努力尋找著眾人表情或是眼神中的破綻。
這些人都是今晚這場兵變的主導也算是元勛,不過注定得不到封賞還得賠上性命。
若是他們中有誰生出異心或是看破端倪,自己就只能搶先下手,現在就結果了他。
看上去這幾人倒是沒什么不軌心思,如此便能多活一陣。
宇文化及心念轉動,口內一聲冷哼:“如此多的人馬卻看不住一個小娘,諸公的本領看來也不過如此。
這皇帝不像皇帝,將軍不像將軍,也難怪天下變成這般模樣。”
封德彝等人心中緊張程度其實半點不亞于宇文化及,隨著亂軍殺入迷樓,這些人對于自己的部下已經失去了控制。
幾個人加起來也不過是有百多名親兵聽從調遣,余者都忙著燒殺搶掠根本不理會主將軍令。
一個不能執掌三軍的主將,注定不受帝王待見。
自己這些人又不是宇文嫡系,若是連爪牙可用這點長處都沒有,怕是很難保全首領。
尤其看宇文化及眼下滿面怒氣,幾個人心里就更為緊張,生怕遭到化及遷怒而喪命。
幾個武人倒也不是不能申辯,可是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在宇文化及面前開口,生怕擔上目無君上的罪名。
別看宇文化及眼下未曾正式登基,但是已經自比帝王,這時候誰要是不把他當皇帝看,肯定要被其記恨甚至日后針對。
再說這次也確實丟人,自己身為武人不能把握三軍,馬文舉又莫名其妙喪命,可以說倒霉事都讓自己這些人趕上,到現在誰也不敢多口。
倒是封德彝見過世面,又曾為楊素幕府,膽子大也敢開口,見宇文化及語里對自己這些人頗為輕視,連忙申辯道:“陛下息怒,那楊家二娘一介女流不足為患,可是與她同行者,乃是大名鼎鼎的神武徐樂。
此子勇武過人非常人可及,除了承基殿下,天下間怕無人是他對手。
馬將軍陣亡,我等亦難阻擋其鋒銳。
如今若想擒住楊家二娘,只能請陛下下旨,令殿下親自出手,再以精兵猛將圍攻。
除此之外還要封鎖江面斷絕退路,到時以大軍圍攻,任憑他有怎樣手段,都難討公道。”
宇文化及看了一眼封德彝,心中暗罵了一聲:奸猾老狗。
他話里話外揄揚承基,實際是把宇文承基牢牢咬住,把他也攀扯到這件事情之中。
若是最終拿不住徐樂搶不回玉璽,這個責任承基也要分擔,不能全怪罪給司馬等人。
不過雖然看出封德彝的用心,宇文化及卻沒有太好的辦法應對。
畢竟封德彝說的也沒錯,徐樂的本事在那,其他人難以對付。
再說之前承基和徐樂交手落敗,若是徐樂那么容易對付,承基的威風也會打折扣,哪怕為了維持承基的勇名,自己也得承認天下間只有自己的兒子才能對付徐樂,其他人都做不到。
士人奸詐!宇文化及在心里暗自罵了一句,但是也知道眼下自己還不能和這些人翻臉,至少賣命的事還需要他們做。
再說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殺人奪玉璽這件事,怕是很難指望他。
最終還是得用這些人干臟活,免得污了自家名聲。
他看看封德彝,又看看司馬德勘,隨后點頭道:“德翁之有理。
既然如此,就有勞諸位。
孤這就下旨發兵,由眾卿領兵前往。
切記不可叫一人走脫!”
時間過了不久,陸續有人馬開始在迷樓外列陣整隊。
所有能被世家控制的部隊,全數被征調起來。
乃至部分宇文家的家將也混雜其中,江都城內也陸續有人馬被調遣,開始向這里聚集。
為了拿到玉璽,宇文化及已不惜一切,孤注一擲也在所不惜。
所有能動用的兵馬全都動用起來,向著碼頭方向沖去。
宇文化及已經傳下命令,不必與徐樂等人交戰,見面之后便以亂箭射殺,包括楊二娘在內,一個活口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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