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春色漣漪。
耳邊卻是彈幕的笑聲。
有點意思,白蓮花看多了,忽然來朵黑蓮花,真帶勁。
哈哈,你們沒看見嗎?松柏宮那邊都要瘋了。
是啊,許洛妍忍辱負重,準備了這么久,三個人計劃了半天,終于謀劃出激怒婉棠,扳倒婉棠的法子。
哈哈,結果成了推手,將渣渣龍推向棠棠,兩個人坐著羞羞的事情,造著娃。
許家都要氣炸了,真有意思。婉棠加油,爭取懷上龍種,成為誰也不敢動的存在。
不僅是許家,這會兒皇后怕也是睡不著了吧!
對,蕭明姝明白想一箭雙雕,不僅讓祺貴人懷孕,還能讓皇上冷落婉棠。沒想到,反而替他們升溫。
蕭明姝如同是饑餓的孩子,一次次的享受著婉棠的身體。
倒是彈幕中亂哄哄的聲音漸漸遠去。
畢竟這一晚……太累了。
明明后宮美人無數,可每一次和皇上在一起的時候,他都精力旺盛,折騰的婉棠連連求饒。
晨光熹微,鳳儀宮內,眾妃嬪依次入座,珠翠輕晃,暗香浮動。
昨夜楚云崢留宿荷風御景宮的消息早已傳遍六宮,此刻,滿座妃嬪看向婉棠的眼神,或嫉恨,或艷羨,或隱忍,卻無一不是帶著刺。
婉棠端坐席間,神色平靜,唯有頸側一抹若隱若現的紅痕,無聲昭示著帝王的恩寵。
而這個讓人瞧不上的東西,卻也是決定在后宮,是站著說話,還是跪著說話的衡量。
殿外忽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回頭,只見許洛妍一襲淺碧色宮裝,昂首踏入,身后竟還跟著一個嬌怯的身影。
許清歡也來了。
滿座嘩然。
祺貴人當即冷笑,團扇輕搖,嗓音尖利:“許答應來就算了,怎么還帶了個不知名的人來?”
她眼尾一挑,譏諷道:“就算給皇后娘娘請安,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許洛妍紅唇微勾,絲毫不懼,反而譏諷回去:“祺貴人這話說的,倒像是比皇上還尊貴。”
她輕撫鬢角,得意道:“皇上喜歡清歡,皇上準她來,怎么,你有意見?”
眾人一噎,臉色難看,卻無人敢反駁。
誰不知道,許家如今軍功赫赫,連皇上都要給三分薄面?
蕭明姝臉色也難看的很,單手撐著扶手上,扶著額頭,看來是頭疾犯了,一不發。
一片靜默中,婉棠忽然輕笑一聲。
她指尖輕點茶盞,嗓音清冷:“許答應說的很對。”
她抬眸,眼底寒芒微閃:“若您早些明白‘皇上喜歡誰,誰就能來’這個道理,又何至于落到今日……答應的地步?”
許洛妍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涂著蔻丹的指尖直指婉棠:“你大膽,閉上你的嘴!”
許清歡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柔弱無骨地拉住許洛妍的衣袖,眼中含淚:“姐姐,別為了我生氣……”
她轉向眾人,福身一禮,嗓音哽咽:“是小女子不懂規矩,小女子……這就走。”
說罷,她轉身欲離,腳步虛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后蕭明姝冷眼旁觀,唇角含笑,卻不達眼底。
祺貴人撇嘴,低聲嘀咕:“裝模作樣!”
婉棠垂眸飲茶,掩去眼底的冷笑。
許清歡愛裝就裝吧,畢竟如今和她平方寵愛的人,可是祺貴人,而不是她。
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被蕭明姝一聲輕嘆打斷。
她指尖抵著太陽穴,眉心微蹙,鳳眸半闔,露出一副疲憊之態:\"好了,大清早的,吵得本宮頭疼。\"
鎏金護甲在案幾上輕輕一叩,發出清脆的聲響:\"都退下吧。\"
眾妃嬪聞,紛紛起身行禮。
珠釵碰撞的細碎聲響中,許洛妍狠狠剜了婉棠一眼,拽著仍在抹淚的許清歡離開。
只是在走的時候,對婉棠留下愛冷冷一句:“走著瞧。”
祺貴人走在最前頭,桃紅色宮裝迤邐過門檻時,故意將團扇甩得獵獵作響。
廊下清風徐徐,祺貴人突然駐足,轉身攔住婉棠去路。
\"婉嬪姐姐好手段啊。\"她丹鳳眼斜挑,指尖繞著扇墜流蘇,\"昨夜剛承過雨露,今晨就急著咬人?\"
李萍兒剛要上前,被婉棠一個眼神制止。
婉棠,離祺貴人遠一點,她懷孕了,本來就恨你,可千萬不要招惹她。
皇后一直想自己生,奈何身體不爭氣。這一胎,不僅是皇后的指望,更是太后的安排。
別給自己找麻煩,要不然誰也救不了。
懷孕了?
那可真是一個大殺器。
婉棠絲毫不覺得害怕,畢竟如今和祺貴人爭寵的,可不是自己。
\"妹妹說笑了。\"婉棠唇角噙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伸手替她扶正搖搖欲墜的步搖,\"這金鑲玉的蜻蜓簪,還是上月皇上賞你的吧?可得戴穩了。\"
祺貴人臉色驟變,丹鳳眼微瞇,嗓音壓低:“你什么意思?”
婉棠唇角微揚,笑意不達眼底,指尖輕輕撫過茶盞邊緣,語氣輕緩:“我們都是皇后的人,自然是一條心的。”
她抬眸,目光幽幽,似笑非笑:“皇上來找我,也不過是圖個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