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風本該帶著暖意,吹在這濕透的身軀上卻只剩刺骨的寒。
婉棠被幾個婆子死死按著,冰冷的水珠不斷從發梢衣角滴落,在地上洇開深色的水痕。
她咬緊牙關,身體因寒冷和憤怒微微顫抖,卻竭力挺直背。
白薇抱著手臂,慢悠悠地踱步上前,欣賞著婉棠的狼狽,嘴角噙著惡毒的笑。
“德妃娘娘,您可得認清現實。”她聲音不高,卻字字錐心,“這冷宮里頭啊,每年病死的、凍死的、一不小心摔死的……多了去了。”
“誰說得清是怎么沒的呢?”
她俯下身,冰涼的護甲刮過婉棠濕冷的臉頰:“都到了這步田地,還想著端主子的架子?”
“你以為你是誰?”
婉棠猛地別開臉,避開她的觸碰,眼中燃著冰冷的火焰。
“喲,還不服氣?”白薇嗤笑一聲,直起身,揚聲道:“咱們德妃娘娘金尊玉貴,可是皇上曾經心尖兒上的人兒。”
“皇上不是說,娘娘最是怕熱,去年一整個夏天,冰就沒斷過!”
她話音一轉,語氣變得極其刻薄陰毒:“咱們可不能怠慢了娘娘。”
“既然娘娘怕熱,咱們就好好給娘娘……降降溫!”
幾個婆子會意,臉上露出殘忍的興奮。
她們粗暴地將婉棠拖到房梁下,用粗糙的麻繩捆住她的手腕,竟生生將她吊離了地面。
婉棠奮力掙扎,雙腳踢蹬,卻敵不過她們人多力大。
緊接著,一個婆子端來一盆剛從深井里打上來的、冒著森森寒氣的冰塊,“嘩啦”一聲,盡數傾倒在她腳下。
“讓娘娘的玉足好好涼快涼快!”白薇獰笑著命令。
兩個婆子死死按住婉棠不斷掙扎的雙腿,將她的繡鞋扯掉。
強迫她那赤裸的、原本白皙柔嫩的腳掌,直接踩上那堆尖利冰冷的冰塊之上!
“呃!”徹骨的寒意如同無數根尖針,瞬間刺透腳心,扎入骨髓。
婉棠痛得渾身劇顫,喉嚨里溢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呼,額頭瞬間滲出冷汗,臉色慘白如紙。
她的腳趾因極致的寒冷和疼痛而蜷縮,卻又被婆子用力掰開,更緊密地貼合在冰面上。
冰塊的棱角硌得生疼,而那無孔不入的寒氣則瘋狂地吞噬著她僅存的熱量和意志。
她懸在半空,身體不住地顫抖,濕透的衣物緊貼著皮膚、
白薇滿意地看著婉棠痛苦表情,笑容越發暢快。
“娘娘,這‘冰鑒’可還合用?”
婉棠懸在半空,濕發黏在慘白的臉頰上,身體因難以忍受的寒冷而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
赤裸的雙腳踩在尖銳的冰塊上,已然凍得通紅發紫,鉆心的疼痛和寒意不斷侵蝕著她的意識。
然而,她卻猛地抬起頭,扯出一個極其虛弱卻又冰冷刺骨的冷笑。
那笑聲沙啞,帶著血沫的氣息,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諷與不屈。
“呵,白薇……”她每說一個字,都像是耗費極大的力氣,牙齒磕碰,聲音斷斷續續,眼神卻亮得駭人,“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用這等……下作手段……折辱于人……”
她艱難地喘息著,痛楚讓她的眉頭緊鎖,但脊背卻依舊試圖挺直,“看來……皇后身邊……果然……盡是無能……之輩……”
白薇被她這死到臨頭還敢出譏諷的態度徹底激怒,臉色鐵青。
尖聲道:“死到臨頭還嘴硬,給我踩實了!讓她好好嘗嘗滋味!”
按住婉棠腳踝的婆子聞,更加用力地將她的腳往下踩碾。
冰塊的棱角深深陷入皮肉,刺骨的寒意幾乎要將血液都凍結。
婉棠痛得眼前發黑,身體猛地一抽搐,喉嚨里溢出破碎的嗚咽,卻硬生生將后續的痛呼咽了回去。
徹骨的寒意與尖銳的疼痛持續撕扯著神經,婉棠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嗡鳴聲越來越響。
最終,那強撐著的意志力在無盡的折磨下徹底崩斷。
她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懸吊著的身軀軟軟地垂落,不再有任何反應。
白薇上前一步,用指尖粗暴地抬起婉棠低垂的下巴。
確認她確實昏死過去,才嫌惡地甩開手,掏出手帕仔細擦了擦指尖。
“沒用的廢物。”她冷嗤一聲,語氣里滿是鄙夷,“這才哪兒到哪兒,就受不住了。”
她轉向旁邊那兩個一臉諂媚的粗使婆子,吩咐道:“既然咱們的德妃娘娘‘睡著’了,那也不必浪費糧食了。”
“你們倆,給我看好了,沒我的命令,一滴水一粒米都不許給!”
“是,是!白薇姑娘放心,奴婢們一定給您看得牢牢的!”兩個婆子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連聲保證。
白薇滿意地點點頭,從袖中掏出兩小包早已準備好的碎銀子,隨手拋給她們。
兩個婆子慌忙接住,掂量著手中沉甸甸的銀子,臉上瞬間笑開了花。
皺紋都擠在了一起,更是千恩萬謝:“謝白薇姑姑賞!放心,保管讓這屋里頭悄無聲息的!”
白薇不再多看昏死的婉棠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堆無用的垃圾,轉身便扭著腰肢,得意離開。
厚重的宮門緩緩合上,將最后一絲光線也隔絕在外。
只剩下兩個揣著銀子的婆子,守著吊在那里、生死不知的婉棠,相視露出貪婪而殘忍的笑容。
兩個婆子相視一眼,貪婪的目光落在婉棠即便昏迷依舊能看出質料不俗的濕衣和零星首飾上。
扒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你們做什么?住手!”
一聲焦急的呵斥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