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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那可是“鴆毒”啊!

      阿磐就似挨了燙。

      肩頭挨了燙,心口也跟著挨了燙。

      她在女閭見多識廣,但謝玄今日的路數她沒有見過。

      那人那修長的指節扣住她的后頸,恨不能將她嵌進自己的胸膛。

      他有一枚盤龍云紋玉扳指,那玉扳指是他的貼身之物,從也不見他取下。

      而此時那玉扳指微微生涼,一次次在她的心頭激起驚濤駭浪。

      那人就那么埋在她的肩頭,濃郁清冽的雪松香盈滿了車輿,也全都盈在了阿磐鼻尖。

      他于傷處舔舐,溫柔繾綣,番來復去,耳鬢廝磨,也十分用力。

      那一層好不容易才結痂的皮肉就在這舔舐之下頓然迸裂,她呀,她嘶嘶生疼,卻也面若山桃,只喃喃喚一聲,“大人......”

      不管從前還是今朝,在這樣的時刻好似沒有旁的可說,卻又總要開口說上一句,總要喊上一聲“大人”,別的話多余,也只用這聲“大人”來回應那人。

      這二字之中有她所有的情緒。

      歡喜的,愛慕的,隱忍的,克制的。

      她早忘記自己有一副嬌軟的嗓音,也不知道這嬌軟的嗓音天生就有叫人生情的本事,忘記是因了此時此刻于謝玄跟前,她唯有一顆至純至粹的心,僅此。

      僅此而已。

      下意識地去抓那人寬闊的雙肩,去捧那人刀削斧鑿般的臉頰。

      又被那人寬大有力的掌心托著,扶著,因而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自然,她本意也并不曾想著要躲啊,逃啊。

      似王父這樣的人,誰會在他面前,在他溫柔的吻下去想什么躲啊逃啊,誰又會去想著什么推啊拒啊。

      魏王父絕世容光,想要躲和逃的人是不會有的。

      永遠也不會有的。

      至少,阿磐便不會。

      這七八日里,她曾有無數個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的時刻,而于這些時刻里想著的念著的,期待著的,支撐她的,無不是這樣一次肌膚相親,這樣的一個悠長又纏綿的吻啊。

      這屬于謝玄的滋味就那么淪肌浹髓,刻進了她的肌骨深處。

      她想,那樣的滋味她是一刻也忘不了的。

      那滋味啊,沿著這肩頭破開的傷口,順著那爆開的血漿,沿著全身每一處經絡,抵達了五臟六腑,抵達了她的心尖。

      繼而又從心尖滾滾奔出,沿著這每一處經絡,抵達每一寸的皮肉,叫這每一處,全都滾燙了起來。

      這個吻啊,幾乎要吻斷了她的心神。

      什么斷情絕愛,為國赴死,忽而都成了浮光掠影。

      蕭延年的話都在耳邊閃著,似什么“永不許對魏人動情,我要你牢記”。

      似什么“你的人,心,都是我的”。

      又似她敷衍的什么“阿磐日日都在想主人”,似什么“阿磐是主人的”。

      這一句句話,也都在這個吻里頭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恍恍然聽那人問起,“孤不召你,你便不來?”

      隱隱約似有幾分埋怨,也許還有幾分抱屈。

      她早知道,他是心軟的神,可也真是個活生生的人呀。

      阿磐碎聲回話,“奴怕......奴怕擾到大人。”

      你猜那人怎么說?

      那人溫熱的鼻息徑自撲在她的肩頭,撲在頸間,他低低說話,也低低嘆息,“苦了你了。”

      阿磐心神一晃,苦太多,一時竟沒有領會那人說的是哪一樣苦,又是哪一種苦。

      是什么苦呢?

      不管是什么苦,她也只有一句要回的,“為大人,奴不覺得苦。”

      這句話發自肺腑,亦是開誠相見,沒有一絲作假。

      是,不覺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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