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鬼魂什么都行,就是別來蟲子――她不怕蟲子,就是很膈應那東西,尤其是腿很多的那種。
而且聽對方的語氣,似乎知道自己躲在哪,并沒有打算傷害自己的意思。想著,她伸手敲了敲床板的柜門,示意對方自己要出來了。
床上傳來了一陣聲音,大概是將柜門的部分給讓開。司馬鈺打開了柜門,灰頭土臉地從里面鉆了出來。
――果然,外面的人正是自己中午看到的、乘坐著很大的馬車中的那個很漂亮的人。
鉆出來之后,司馬鈺立刻和床拉開了距離,一邊拍著身上的塵土,一邊偷偷看向了床邊坐著的女人。
她真的很漂亮,屬于是那種連女人看一眼都會臉紅的程度。能和她的美貌相提并論的,除了鐘姐和修樺之外,這是自己見過的第三個。自稱“嚴洛”的女人身著黑底、上面繡著紅金絲線的花紋,那些花紋看上去十分奇特,給人一種古老而威嚴的美感;腳上踩著一雙黑色的靴子,靴筒的部分同樣繡著花紋。
“你可以大大方方的看,不必偷偷摸摸的。”名叫“嚴洛”的女人似乎真的沒有惡意,她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狼狽地拍著灰塵的樣子。到最后,甚至還從懷中掏出了一方手帕遞了過來。
“……謝謝。”司馬鈺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姑且先道個謝吧。她接過嚴洛遞來的手帕,發現手帕的一角上,同樣繡著自己在馬車頂部的大旗上看到的那種畫。
“不客氣。”女人笑了一下,司馬鈺趕緊移開了目光――不行不行,殺傷力略大,自己有點頂不住。
看著她的反應,女人直接笑出了聲,等到她笑夠了,才問出了一句讓司馬鈺一頭霧水的話來――
“他找到你了?”
“……什么找到我了?”司馬鈺奇怪地反問道――雖然發音很接近自己了,但對方說的什么,她還是聽不懂。
“他沒找到你?那你是怎么過來的?”這下換成女人好奇了。
“我怎么知道,說實話,我還以為現在是在做夢呢。”司馬鈺感覺眼前這女人好像有點瘋癲――自己要是知道怎么來這的,早就想辦法回去了好不好?!
“……怪了。”女人皺著劍眉,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僅僅是一個小動作,也讓司馬鈺看得心跳加速。
嚴洛不再說話,司馬鈺也沒敢搭茬,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她開始慢慢打量自己,隨后才恍然大悟地捶了一下手心――
“原來如此,你是誤打誤撞過來的。”嚴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抱歉,我們能不能用普通話交流……”司馬鈺投降了,“你說的這些事,我是一個字兒都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系,以后你會懂的,放心,我會把你送回去的,但在那之前,我還想讓你看一個東西。”女人抬手打了個響指,門立刻被打開了,一個身披黑甲的、好像古代士兵一樣的男人走了進來。
只是“好像”而已――司馬鈺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盔甲,好像是從一整塊黑色的金屬中摳出來的一樣,除了腦袋之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縫隙。
最關鍵的是,這家伙居然還能穿著這種一看就沉重無比的盔甲正常走動。
這需要多大的力氣?!
女人和士兵用之前的古代語說了些什么話,后者點點頭便離開了。現在司馬鈺算是知道那種砸地板的聲音是怎么發出來的了――
還真是砸地板,只不過不是用磚頭,而是用他們腳上穿著的鐵塊靴子。
這家伙不磨腳么?!
身著黑色鐵甲的士兵并沒有看見自己,或者說,他的眼中只有嚴洛一人而已。
“明天早上我會來接你,”嚴洛也站了起來,起身走向了門口,“明早辰時左右吧――當然,你也可以逃跑,可那樣你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女人離開了,還順手幫她帶上了大門。司馬鈺坐在原地,愣愣地環視著重新安靜下來的屋子。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敲門聲再次傳來,這一次,一個雜貨鋪伙計一樣打扮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手中還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有兩個饅頭和幾盤菜。
伙計臉色煞白,一邊環視著屋子一邊走到左邊,將托盤中的饅頭和菜放在了桌子上,隨后好像在害怕著什么一樣,一邊朝四周作揖,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地退了出去。
――大概是那個女人安排的吧,這伙計看不見自己,大概應該是以為撞到鬼了。
看著桌上有葷有素的飯菜,司馬鈺不爭氣地吞了口口水。良久,她心一橫,去角落的水盆那里洗了手,回來直接抓了個饅頭塞進嘴里。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至于明天會發生什么事……
無所謂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愛咋咋地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