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垂蓮卻反其道而行之,先讓自己的學生練習如何集中注意力,先和大自然建立最基本的溝通,再從往后的施法過程中慢慢地熟悉大自然,她覺得從實踐出發帶來的效果,遠比照書本按部就班的來要強得多。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被絕大多數修士視為異端,后來柳垂蓮不愿與那群老古板們相處,在任職教師一年之后便申請調職――這也是她申請調到這個古舊小鎮的原因之一。
這一待,就是十五年。直到現在,她已經二十九歲了。
司馬鈺的情況她見過不少,因為每個人與大自然溝通的順暢與否都是不同的,雖然最終都會達到某種程度,但最終的實力強弱也會因為這一點而有所不同。
――還好最終的實力強弱不會影響是否成仙,成仙的條件中,實力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和感悟,還有行善除惡積攢下來的功德。這三種統稱為修為,而在修為中,實力強弱是占比最小的一項,它只不過是與自然進行互相溝通的一個過程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秦月面前已經有很多張紙了,越往后,她折紙的痕跡就越接近畫的線,到了最后,秦月甚至已經將術語簡化為風,一級,紙,折就可以達到相同的效果。
但司馬鈺那邊還是毫無進展――她旁邊水瓶子里的水已經喝光了,術語說得口干舌燥,桌上那張紙就是一動都不動。
一直到八點鐘下課,秦月折了三十張紙,司馬鈺的面前還是最初的那一張。
“今天到這吧,物極必反,明天再說。”柳垂蓮阻止了秦月繼續說術語的行為,“今天的作業就是不準再想法術,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養精蓄銳之后明天七點鐘再來。小鈺,你也不用著急,每個人與大自然的親和度是不同的,雖然最后法力上會有所差別,不過整個法術的體系并非是以戰斗為目的,你不必太過糾結這件事。”
說完,她靠在講桌后面的椅子上,隨手從下面拿上來了一瓶啤酒,連杯子都不用,仰頭就喝了起來。
雖然被柳垂蓮這樣說,但其實司馬鈺并沒往心里去――她對法術這種事一直都是很平和地看待,能學會就學會,學不會也無所謂――這么多年自己過,她明白有些事強求是求不來的,有些時候只能順其自然。
比起同齡人,她要成熟多了。
在聽到下課之后,司馬鈺站起來就想回去,她還有學院留下的作業沒寫。但就在她離開座位的時候,卻看到旁邊同樣站起來的秦月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哎哎哎你咋了?!”司馬鈺趕緊伸手扶住好友,后者輕輕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什么,只是有些頭暈而已。
“是她的法力消耗太多了。”柳垂蓮打了個酒嗝,又回到了之前邋遢的樣子,“……借取大自然的力量是需要代價的,這個代價可能是你的體力,可能是你的精力,也可能是……算了,第三種代價你們永遠都用不上,就不講了。小月丫頭,感到累是好事,說明你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這個上限是可以提高的,之后我會教給你方法,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休息,讓失去的體力和精力恢復過來。”
離開了侍仙閣分閣,兩人直接回了132室。難得今天早些回來,在將秦月扶到床上睡下之后,司馬鈺也很快進入了夢鄉――她能吃能睡,而且煩心事從不往心里去,除了在城隍府那次之外,平時她睡覺都是很快的。
這天晚上,她又夢到了那個聲音――自從城隍府一游之后,她每隔幾天就會聽那個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些什么。那個聲音每次說的話都差不多一樣。
可今天說的話,卻好像和從前不太一樣。
經過對方無數次或許是口齒不清、或許是周圍雜音太多環境太差,聽了很多次,司馬鈺才勉強聽清楚那句斷斷續續的話――
你想……使…………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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