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宗主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不過數十年的功夫,對方怎么就會成長到如此不可思議的高度?
昔日還曾與他戰成平手,如今卻早已望塵莫及,那種巨大的落差感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化神層次的實力,背后更有著一尊可以與魔界圣祖對抗的神秘存在,這是何等的妖孽?甚至連向之禮這等化神期強者都與之稱兄道弟,陰羅宗又算的了什么?
大長老雖然死得蹊蹺,但結合得到的消息也不難推斷出來,極有可能便是對方下的黑手,當然也可能不是。
但如今是與不是已經沒有了意義,即便猜測是真的,他又能怎么辦?敢和對方翻臉嗎?
這段時間他早就想通了,大長老已然死去,自己不可能為了一個死人去得罪一尊無法戰勝的強敵。
真要那么做了,便是純粹的找死,別說是報仇,怕是整個宗門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作為陰羅宗宗主,宗門僅剩的元嬰后期強者,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報仇,而是忍辱負重,韜光養晦,度過最艱難的時刻,日后才有可能帶領陰羅宗重新崛起。
相比這些,其他一切的恩怨完全可以忽略。
「還請道友直,此來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力所能及,房某,乃至整個陰羅宗都會竭盡全力相助。」
「看來房道友是真的知道了不少的東西啊!」墨居仁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對方一陣,也不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道,
「墨某修煉了一件特殊寶物,需要大量的生魂。」
「生魂!」房宗主心中咯噔一下,他如何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分明就是看上陰羅宗鎮宗之寶,十八桿鬼羅幡了。
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十五桿,其中的三桿早就落入了對方手中,沒想到對方竟還不知足,又來打其余鬼羅幡的主意。
陰羅宗如今正舉步維艱,若沒有了鬼羅幡,實力定然會再次大減,對方這么做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想了想,他終究還是咬牙拒絕道:
「鬼羅幡乃是本宗鎮宗之寶,絕對不容有失的,還請墨道友體諒一二。」
「是嗎?」墨居仁一臉惋惜,
「不久前墨某在魔陀山與萬妖谷車道友做了一筆交易,換取了萬妖幡中的全部妖魂,本以為房道友身為墨某的"好友",會更加支持的,沒想到……」
說到這了,他忽然嘆了口氣,隨后意味深長道,
「算了,既然道友不愿意幫忙,那墨某也不強求,況且人生在世,遇到難題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的,就此告辭……」
說完,他當即便要離開,然而卻立刻被一臉驚恐的房宗主攔住了,
「墨道友留步,房某并不是那個意思。」
魔陀山,萬妖谷,車老妖!
這一個個的名稱傳入耳中,直接將房宗主嚇得魂不附體。
他終于反應過來,眼前之人可是化神層次的存在,自己又哪里有資格拒絕對方的要求?
魔陀山等同于呼老魔,還有車老妖,竟然愿意將萬妖幡中的全部妖魂交易給了對方,簡直難以置信。
那可是萬妖幡,威能比之鬼羅幡高出何止一個層次?是萬妖谷鎮谷之寶,那車老妖竟然愿意拿出來做交易?
要么就是被逼無奈,要么便是墨居仁拿出了價值更高的至寶。
但什么樣的至寶會讓車老妖愿意舍棄萬妖幡?那可是絲毫不下于通天靈寶界別的存在。
他猜測可能是前一個原因,要知道交易的地點選在了魔陀山,人族的地盤,那就大有深意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暫且不談,但結論卻再明顯不過,對方是陰羅
宗得罪不起的存在。
遇到難事,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聽聽這是什么話?就差明說打算硬搶了!
以對方的實力,若真的不擇手段下黑手,陰羅宗擋得住嗎?最大的可能便是非但剩余的十五桿鬼羅幡保不住,其余諸位長老也會跟著遭殃。
那樣的話,陰羅宗就徹底完了。
相比于這樣的結局,只是放棄了鬼羅幡中的千萬生魂,反而是損失最小的選擇,況且生魂這東西是可以"再生"的,只要寶物本體還在,終有一天還能補回來。
想到這里,房宗主當即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墨道友何必這般急切,房某之前并未把話說完,我的意思是,那鬼羅幡固然珍貴,但終究也只是一件死物而已,如何比得上你我之間的"友誼"?
況且此幡太過血腥,用之不祥,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本宗的長老們也是頗為忌諱的,很少用得到。
如此"雞肋"般的東西,若是能夠對墨道友有幫助,反而是一件好事。」
「呃……這樣嗎?」墨居仁滿是意外,然而心中卻暗暗吐槽,這家伙還真能胡扯,這種理由都編的出來!
友誼?寶物血腥?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有那么一瞬間,他竟突然生起一絲殺意,如此能伸能屈之輩,真讓其成長起來必然是一尊大敵。
然而這樣的念頭也只是生起一瞬便被他驅散了,甚至有些啞然失笑。
對方再怎么成長,又如何能夠趕得上自己?
當然萬一自己哪一天不在了,對方可能會對自己的親友出手,但同樣的,自己若是飛升靈界,最親近之人也會一并離開,對方想要報復也沒有目標。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房宗主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雖然沒有感覺到殺意,但多年歷經生死養成的本能卻讓其戰戰兢兢。
房宗主看的明白,若眼前之人真的突然出手,他實在沒有半點把握能夠扛得住。
「墨道友大可放心,房某所句句屬實,鬼羅幡中的生魂便贈送給閣下了。」
「房道友如此慷慨,倒是讓墨某有些汗顏。這樣吧,東西我也不會白白索要,你我完全可以交易,需要什么,道友盡管提出來。」墨居仁退了一步,畢竟做事不能太絕,那樣容易遭到反噬。
然而他雖然這么說了,但房宗主卻是真的不敢答應,萬一是試探呢?一旦回答錯了后悔都來不及。
他當即便要拒絕,不想卻直接被墨居仁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