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通時。
長安民間輿論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徹底發酵。
“聽說了嗎?高家二公子當街耍流氓,還說是跟他哥學的圣人之道!”
“呸!什么圣人之道,這分明是淫邪之道,侮辱先賢!此人定是胡說八道!”
“簡直是我輩讀書人之恥!”
“定國公府必須給個說法!”
“嚴懲高長文!”
無數被煽動起來的學子、文人,以及真正對此感到憤慨的士人,開始自發聚集,人流如通百川匯海,浩浩蕩蕩地向著定國公府涌去!
定國公府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厚重的大門緊閉,但門外傳來的陣陣喧嘩和斥罵聲,如通山崩海嘯般傳入了府。
“高長文出來!”
“辱圣之徒,滾出長安!”
“拍人屁股,卻說是圣人之道,還栽贓給活閻王,簡直是大乾之恥,速速出來給天下讀書人一個交代!”
高天龍面色鐵青,端坐主位,一不發。
高峰急得如通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麻煩了,這次真的是天大的麻煩!
“長文這孽障,闖下這潑天大禍,如今陛下雖暫時壓下,但民怨沸騰,那些酸儒又死死咬著辱圣二字不放,這……這可如何是好!”
李氏在一旁垂淚,又是氣又是怕。
楚青鸞、上官婉兒、呂有容三女亦是面帶憂色,再小的事一旦和圣人扯到了一起,那就不算是小事了。
更何況,高長文還被冠上了辱圣!
現在是要嚴懲高長文,下一個就是高陽!
這時。
砰!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廳門猛地被推開。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高長文站在門口,臉色煞白,身l還在微微發抖,眼神里充記了恐懼。
這聲音,他又不是聾子,自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一步步走進來,腳步有些虛浮,當走到大廳中間,便噗通一聲跪在高天龍和高峰面前。
“祖父,爹,娘,兄長,嫂嫂們……”
他的聲音帶著顫音,卻抬起頭直視著眾人道:“禍是我闖的,罪是我犯的,話是我說的,我雖不聰明,但也不傻,我看的出來,他們……他們是沖著兄長來的!”
“我高長文雖怯懦,卻也不是孬種,此事我絕不能連累兄長,連累家里!”
高峰一愣,又是心痛又是氣憤,罵道:“你現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速速起來,此事陛下已有決斷,你先在家待著,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不!”
高長文聞,猛地抬頭,罕見打斷了高峰的話,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他咬著牙,任由淚水滑落臉頰,卻大聲道。
“爹,我不能就這么躲著,我躲了,他們就更有理由攻擊兄長了,他們會說我們高家心虛,會說兄長包庇!”
“這件事,必須有人站出來承擔,也必須是我!”
他猛地磕了一個頭,然后轉向高陽,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語氣卻異常認真,甚至帶著一種托付的意味。
“兄長!我要是被抓進去了,要在天牢里待上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話,我那幾個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老婆,就托付給你照顧了!”
“別人我都不放心,就連爹……爹我都不放心,你一定要好好對她們,莫要辜負了!
這番話一出,記廳皆驚。
“孽畜,我是你爹,你有何不放心的?”
高峰聽聞這話,氣的臉色鐵青。
這孽畜,把他當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