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君眼眸微微瞇起,審視著面前的米衛兵。
“嘿嘿......”米衛兵仍然傻笑著。
蘇遠幫忙解釋說:“小米的能力就是這樣的,時不時就會陷入瘋癲狀態,難得有清醒正常的時候,或許這就是尋寶這個能力帶來的反噬。”
“原來如此。”
柳逢君慢慢點頭,沒有提出質疑,而是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就先開始搜尋吧。”
即便現在誤會解開了,可不論他們和影塔林哪一方先找到許愿壺,還是有可能會打起來。
這也正是許愿壺最可怕的一點,它能精準地利用人心的貪欲。
即便此刻雙方暫時達成共識,可一旦那銅壺真的現身,脆弱的平衡會瞬間被打破。
在場的每個人,內心深處都藏著對力量的渴望、對未知的窺探,或是一些無法忘懷的執念。
而許愿壺就像一面鏡子,照出這些欲望,并將它們無限放大。
它根本不需要主動蠱惑,只需靜靜躺在那里,人性的弱點自然會成為最好的催化劑,驅使著在場這些本就不是同一陣營的人們,為了爭奪它而再次兵戎相見。
..........
搜尋持續了整整一夜。
晨光驅散夜色,照亮了孟拉市區滿目瘡痍的街道。
撞毀的汽車像被隨手丟棄的玩具,橫七豎八地堆疊在路中央,有的還冒著縷縷黑煙,兩側的樓房千瘡百孔,滿地都是殘缺不全的尸體,以各種恐怖的姿態倒在血泊中......
這座城市就像昨夜被導彈密集轟炸過一樣。
鬼域在后半夜就因為宿主王昆侖的死亡,強行中止了,但幸存下來的居民卻始終不敢走出家門。
直到現在天亮,光亮給人帶來一絲虛幻的安全感,才有人戰戰兢兢地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膽怯地將半個腦袋探出窗外。
可當男人看清街道上那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的景象時,立刻倒吸一口涼氣,猛的把頭縮回去,“砰”的一聲關上了窗。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一夜注定是一場無法忘懷的噩夢,對于負責此地秩序的影塔林更是一件棘手的麻煩事。
街道上傳來孩子的哭聲,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踏在粘稠的血泊與尸塊間,他衣服破爛,臉上滿是淚水和血污,一邊無助地哭泣,一邊用嘶啞的嗓音呼喊著:“媽媽......媽媽你在哪里......”
方才開窗的男人此刻正蜷縮在屋內墻角,雙手捂住耳朵,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一陣沉悶的“嘭嘭嘭”聲由遠及近,迅速籠罩了整個城市上空,那是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
數架涂著影塔林標志的直升機在城市低空盤旋,冰冷的機械合成音通過擴音器反復播放,回蕩在死寂的街道上空:
“緊急通告!城市即將進行大規模清掃作業!所有居民請立即返回住所,嚴禁外出!重復,所有居民嚴禁外出!警告,嚴禁外出!”
男人聽清了廣播播報的內容,雖然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么,但他還是咬了咬牙,再次起身確定街道上并無危險后,沖出家門,將那個小男孩抱回了家。
......
......
城市邊緣處,李俊成獨自一人靠在車邊,嘴里叼著一根煙,卻沒有點上。
他輕輕打了個響指。
腳下的地面出現輕微震顫,霎時間,地面上涌現出無數細小的黑點,它們從陰影中、從縫隙里鉆出,迅速匯聚成一片蠕動的、令人頭皮發麻的黑色海洋。
如果蹲下身拿放大鏡仔細觀察,會發現每個黑點都是一只長相怪異的小蟲,有著酷似犬科動物的鋒利白牙。這些蟲子相互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揮了揮手,蟲群如同活著的潮水,發出令人齒冷的細微\"沙沙\"聲,向著城市蔓延而去。
它們移動的速度很快,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吞噬。
這是李俊成的能力——蝕骨蟲群。
這些蟲子可以吞噬活物、死尸,甚至是厲鬼。
每完成一次吞噬,它們都會以更強盛的姿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