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莊圣他沒有徹底消失?”
孔方終于找回聲音,喉結滾動的幅度仍未平復,指尖顫抖著撫過案上典籍,淡金文氣不自覺地纏上仲愴的青氣,像藤蔓渴求陽光般迫切。
仲愴頷首,掌心“時”字古篆流轉得愈發溫潤:“他將三成圣魂與時間長河相融,成了錨定光陰的‘光陰之錨’,我們在秘境見的引路蝴蝶,感知的圣意指引,都是他殘魂的顯化。”
“只要時間長河不枯,莊圣的‘道’就永遠活著;甚至……若能集齊散落在諸天的圣魂碎片,未必沒有讓他重聚的可能。”
廳內沉默得能聽見眾人呼吸的輕響,陳心瞳則緩緩開口道:“莊圣以自身為橋送我們機緣,不是讓我們沉湎悲傷。”
仲寐也握緊折扇,指節按得扇骨微彎,少年面容上恢復了老成的沉靜,“我們應該做的,是如何對抗歸墟。”
。。。。。。
廳內的沉默像浸透了墨汁的棉團,沉甸甸壓在每個人心頭,連流轉的文氣都凝得能攥出墨汁,只剩仲寐指間的折扇偶爾輕叩掌心,“篤、篤”聲細得像啄木鳥啄木,在死寂里格外清晰。
就在這根聲線剛落的剎那,青銅長案旁那把空了半響的梨木椅上,繞著椅腿的墨色文霧忽然輕輕一散,不是空間撕裂的銳響,是如春風拂過硯臺的柔緩,原本空蕩的椅面,竟悄無聲息浮起一道身影。
他手里捧著只冰裂紋青瓷茶碗,碗里浮著三兩片雨前龍井,淡綠茶湯上的茶煙細如蠶絲,纏上書架的木紋便沒了蹤跡,混著古籍墨香飄了半寸,才被才氣托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