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抬手虛揮,淡青文氣在半空鋪展成丈許寬的虛影畫卷:畫面里,莊圣立在時間長河的浪尖,灰敗的儒袍被歸墟黑霧啃出毛邊,周身圣光卻如將熄的烈日,雖染著濁色仍灼人眼目。
他正朝著長河盡頭的黑霧邁步,每一步都踩得浪濤翻涌,腳下的光陰水流竟被踩成半凝固的狀態。
“莊圣并非被動迎戰。”
仲愴的聲音伴著虛影里的風聲,“他早以圣意勘破光陰脈絡,是主動踏入未來的死局――那里的歸墟已吞了半個仙界,仙山崩毀的碎石在黑霧里浮沉,億萬生靈的殘魂成了它的養料,而莊圣,是孤身一人去填那寰宇大漏。”
虛影驟變,莊圣抬手按向歸墟核心,圣魂驟然爆開,如燎原火炬般舔舐著時間長河的浪濤――連河水都被燒得蒸騰起白霧,他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漸透明,袍角先化作光屑,接著是手臂、軀干。
可就在徹底消散前,他殘剩的意識猛地轉身,將自身圣意與光陰氣息揉成萬千光點,順著長河逆流而下,在天元大陸的維度壁壘上,生生鑿開無數道細如發絲的“傳承通道”。
那些通道的另一端,正連著圣人秘境的各個角落,正是眾人輕松得寶的根源。
“以圣魂為引,硬撼光陰壁壘連通古今,本是逆天到極致的行徑。”
仲愴指尖輕點,虛影定格在莊圣只剩半張面容的瞬間,“仙界天道若在,必會降下九天雷罰,將他的殘魂碾成連輪回都入不了的飛灰。”
他話鋒一轉,文氣虛影化作漫天光點,重新凝成一枚“時”字古篆,邊緣泛著月華般的柔光,“可晚輩從傳承記憶里感知到,未來的仙界早已‘天傾’――天道崩碎,法則如斷線的珠串散亂,那道該來的反噬,終究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