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悶響,夫子和陳心瞳被重重地甩到了先師殿的門外。夫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穩住身形后,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然而抬頭看到緊閉的殿門,卻又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的情緒。
陳心瞳拄著拐杖,微微喘息著,他轉頭看向夫子,開口道:“夫子,老師他雖脾氣暴躁了些,但此番應是有難之隱。究竟是什么玉佩,為何能讓老師如此動怒?”
夫子向失明的陳心瞳詳細說明了玉佩的模樣,“那是一塊沾染了鬼氣的羊脂玉佩,紋路間滲著暗紫血痕。”
他壓低嗓音,袖中圣氣拂過陳心瞳掌心,將玉佩模樣具象成才氣畫面,與陳心瞳的才氣產生共鳴。
“果然是這塊玉佩,看來我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陳心瞳深深地嘆了口氣,將手中拐杖佇立在身旁,對著大殿的方向躬身拱手行禮道:“老師,心瞳向您告別。”
大殿內并沒有任何的回應。
陳心瞳并沒有介意,只是扶住拐杖,對薛扶風說道:“夫子,我們走吧,帶我回子路書院吧,我想,休息一下。”
薛扶風聽罷,心中雖然很好奇玉佩的主人是誰,但也沒有追問,只是抬手扶住了這位行將就木的耄耋老者,帶著他天外天。
從那天外天到世俗界的路途雖然很長,但對于如今的薛扶風而,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周圍的景色在陳心瞳失明的世界里毫無意義,可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微妙的變化。隨著不斷接近書院,空氣中彌漫的熟悉氣息愈發濃郁,那是獨屬于子路書院的書卷墨香與歲月沉淀的味道。
很快,那熟悉的輪廓映入眼簾。
此刻的子路書院,在夕陽的余暉下,古樸的建筑雖透著幾分落寞,卻也難掩曾經的輝煌痕跡。書院的石墻高大厚重,墻面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孔洞,那是無數個風雨日夜侵蝕留下的印記。
曾經堅實的墻體,如今部分地方已有些許剝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磚石結構。
院門上的朱漆已大多脫落,僅剩下斑駁的色塊,在余暉中顯得黯淡無光。門的木質紋理裸露在外,那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紋路,仿佛是歲月刻下的皺紋。
門兩側的石獅子,原本銳利的雙眼如今已變得模糊,失去了往日的威懾力。它們的身體上,有著一道道細長的裂紋,那是長期風吹日曬的結果。
陳心瞳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微微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還是夫子你懂我,將我帶到了這里。”
薛扶風聞,臉上也露出一絲感慨的神色,“老夫也已經許久沒有來過此處了。”
跨進院門,院中的老槐樹依舊枝繁葉茂,樹冠如同一把巨大的綠傘,遮天蔽日。
薛扶風帶陳心瞳來的,正是子路書院的舊址,當年天下動亂,子路書院因為位置處于齊,楚,魏,三國交界之處,又位于平原中央地帶,三國只要有摩擦,子路書院的學子們就會受到波及。
在千年前,子路書院院長最終和當時其他三大書院以及當時的夫子商討后,最終選擇遷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