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夢弼掃了一眼,問道:“院里云車、蛟龍不都是玉宮的燕君在管著嗎?怎么這幾個看著都是司里的。”
“燕君在玉宮隨侍,若是召喚個車馬就得驚動玉宮,也未免不便。自己在司里養些蛟龍云車,平日也好使用。”
純靜姝有幾分隱晦的得意,道:“院里也只有我們舉霞司有這樣的能力了,日后你要去哪里,也只管召喚便是。”
宮夢弼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宮夢弼不說話,純靜姝就開始難受。好在馬夫很快就喂飽了青蛟,灌進青蛟嘴里的靈液很快就生效了,他們得以重新啟程。
青蛟再次落地,便是金冊指定的魔考之地。
金冊中秦氏的名字微微發光,到了魔試之期,又到了魔試之地,金冊自然感應。除非用什么通天徹地的神通避過金冊,令金冊尋不到人,不然是難免一考了。
秦氏沒有這樣的本事,因此宮夢弼和純靜姝前呼后擁,便趁著夜色尋到了秦氏所在。
這是一處恢弘宅邸,院落寬廣,樓宇交錯,四水歸堂,八卦為陣,只是看一眼,就知道這家主人必是巨富人家。
純靜姝問道:“使者,現在動手嗎?”
宮夢弼搖了搖頭,道:“不著急,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做打算。”
純靜姝便吩咐道:“還不快去。”
幾個仆役便出去尋,最終在城中一處禪寺尋到了還不錯的落腳處。付給禪寺房資之后,便住進了禪寺后院禪堂里。
宮夢弼和純靜姝化作富家公子、小姐,前后仆役照料,唬得禪寺的僧人都不敢過來打聽。
能輕易住到這寺里,這寺里自然是沒什么修行高人。只有幾個精通佛法的僧人養出來一些氣度,有些非神通的異于常人的感知,卻也看不穿他們的行藏。
純靜姝不想搭理這些凡俗之輩,宮夢弼卻令仆役布置瓜果泉水,把寺里的僧人請來說經談笑。
純靜姝沒有興趣,就沒有赴宴,在禪堂里聽到了外頭語笑意,心中有覺得煩躁。
幾個禿頭并著一個野狐坐堂論道、講經說古、開懷大笑,實在是不知所謂極了。她令仆役支起云紗,把外頭的噪音都隔絕在屋外,才落得幾分清凈。
入夜之后,宮夢弼把這幾個僧人送回去,這幾個僧人還依依不舍,想與他徹夜長談。
宮夢弼送走了客人,再回來禪房,經過了純靜姝的房間,就看見云紗從門縫里露出來,煙氣一樣流動著。
門口有一個仆役靜悄悄立著,隨侍等候傳喚。
宮夢弼問道:“適才我和幾位禪師論經,你聽見了嗎?”
那仆役點頭道:“使者語出珠璣,把他們都鎮住了。”
“看來你聽懂了一些,比屋里這位強。”
那仆役露出惶恐來,連忙跪下低頭,不敢再聽了。
宮夢弼也不為難她,在她低垂的視角下,那雙皂靴就漸行漸遠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