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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終相見!青登與天璋院大姐姐!【7500】

      青登將定鬼神從多田幸右衛門的體內拔出。“撲哧”的悶響,令人聽了只覺牙根發酸。

      隨著刀身的抽離,愈加多的鮮血、體力、生命力從被開了條大口子的脖頸噴涌而出。

      “嗬……嗬……嗬……嗬……”

      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多田幸右衛門松開手中的大身槍,抬起雙臂用力捂住脖頸處的傷口,想要阻止鮮血的流淌。

      多田幸右衛門的自救不可謂不努力,但這樣的傷勢,已然是藥石無醫。

      用來捂傷口的雙手,僅轉眼間就被鮮血給染得通紅。

      無力阻止血液之流淌、生命之流逝的他,其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像被抹上了一層霜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多田幸右衛門像是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東西,臉色大變――

      “主公!”

      他不再去堵脖頸的傷了……在大喊了一聲“主公”之后,他面朝前方無人的空氣,“噗嗵”的一聲,雙膝跪倒在地,畢恭畢敬地將額頭與雙掌緊貼地面。

      “主公!您不能這么對我啊!不能這么對我啊!”

      這位截至半分鐘之前,仍在橫眉怒目、兇神惡煞地獨戰青登等人的槍士,此刻全無形象地涕泗滂沱,好不狼狽。

      他一邊不斷重復著“不能這么對我”,一邊不斷用力磕頭……磕頭的力度極大,僅一下,額面就紅了一大片。再一下,皮肉綻裂。又來一下,一縷縷鮮血從破開的額頭飆出,染紅了地面與他的大半張臉。

      不顧脖頸上那仍在嘩啦啦地往外流的鮮血……不顧周圍的青登等人……就這么一直在磕頭。

      好似朝身前的什么物事磕頭,就是他的世界、他的余生的全部。

      縱使是已經習慣了多田幸右衛門的癲狂之舉的青登一行人,這時也不禁愣了。

      這會子,多田幸右衛門終于是喊出了除“不能這么對我”之外的話語。

      “主公!我承認我犯了錯!但罪不至此啊!”

      “只因這點小錯就剝了我的官身,將我驅逐出藩……這樣的處罰我不服……這樣的處罰我不服――!”

      “我們多田家世世代代為藩國鞠躬盡瘁!怎能就因這點理由就廢掉我們多田家的家名?!”

      “主公!主公啊!請您看在我于20余年前的平叛上立了不少功績的份上,請您收回成命吧!”

      喊畢,將額頭死死緊貼地面的多田幸右衛門像個迷路了的無助小孩一樣,撕心裂肺地嚎啕。

      淚水、鼻涕混合著其面上的血水,化為一淌淌淡紅色的惡心液體。

      俄頃,他的哭喊聲漸漸弱了下來。

      適才的哭喊、適才的向“主公”的求情,只不過是多田幸右衛門的回光返照。

      現下,他的回光返照結束了。

      血快流光了的緣故,“噴泉”變為了“小溪”。

      瞳孔開始擴散,眸光飛速地黯淡下來。

      發生在青登眨眼的一瞬間。

      半秒不到的黑暗重現光明之后,眼前的光景變了――剛剛還以極標準的土下座姿勢跪于地上,向眼前的空氣大喊“主公”、大聲求情的多田幸右衛門,像山塌一樣地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圓睜著的雙目,殘留著濃郁的不甘、悲傷、憤慨。

      奇怪的是――并沒有任何的恨意。

      明明剛剛一口一個“你不能這么對我”,一副對那所謂的“主公”的所作所為極不滿的樣子……對那個“主公”都有著如此大的意見了,結果眼里卻連一絲痛恨之色都找不著……

      這時候,青登忽地瞧見有樣東西從多田幸右衛門的尸身上滾落下來。

      是一個十分小巧的藥瓶。

      因為瓶口沒有擰緊,所以此瓶在從多田幸右衛門的身上滾落下來時,瓶內所裝的物事――一粒粒紅紫色相間的藥丸掉落了出來。

      “這是?”

      青登低頭看向這幾粒顏色極怪異的藥丸,頓覺十分眼熟的他,用力一挑眉毛。

      青登覺得……不,是確信!他確信自己曾經在哪兒見過這藥丸!

      多虧了從山南敬助那兒所復制到的天賦:“過目不忘”,青登現在的記憶力很強大。

      不稍片刻,青登就回想起了自己是于何時何地首次見過這藥丸――他穿越到這個時代所查辦的第一起案子:迅三郎殘殺蘋婆婆的兇殺案。是時,他單槍匹馬地去抓捕迅三郎時,在迅三郎的家里見過一模一樣的藥丸。

      同樣的大小,同樣詭異的顏色。

      ――這是什么藥……?

      青登正欲蹲下身,仔細研究這藥丸時――

      啪噠啪噠啪噠啪噠……

      東側的街口驀地傳來一道道嘈雜的腳步聲。

      抬眼望去――一伙“三回”官差排成整齊的隊伍、手提各式武器,向著他們這邊徑直奔來。

      打頭之人,乃青登的熟人――與他們“有馬組”一起將北番所的定町回“兩分天下”的“東城組”的頭兒:東城新太郎。

      東城一如既往的邋遢打扮――亂得跟鳥窩一樣的頭發,可能一整天都沒洗過一次的臉油膩膩的,眼角隱約可見些許眼垢,將腰腹處的衣服高高頂起的大肚腩隨著他的跑動一顛一顛的。

      “有沒有搞錯啊……”看著直到現在才趕到的東城一行人,總司忍不住吐槽道,“鬧事的瘋子都被我們制服了,這些官差才出現……!”

      青登無奈苦笑:“習慣就好。”

      身為官府中人,青登對府衙的低效,一直都有著極深刻的感悟。

      雖說青登在11月1日時,就要襲職為“火付盜賊改三番隊隊長兼先手弓組七番組組長”了,但在還未正式上任的當下,他的身份依舊是比東城要低上一級的“定町回同心”。

      面對官職比自己要高的人,還是得做盡必要的禮數的。

      青登稍稍整理了下心情與身上的衣服,然后主動迎向東城。

      “東城大人。”

      “嗯?橘?”

      東城訝異地掃了青登幾眼。

      “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說來話長……東城大人,您可算是來了啊,想必您應該也多少聽聞此地都發生何事了吧?倒在那邊的那人,就是剛剛在這條街上無差別地亂殺人的瘋子。他已經被我與我的伙伴們聯手制服了。”

      東城斜眸瞥了眼不遠處的多田幸右衛門的尸身。

      “橘,究竟是怎么回事?方便跟我解釋一下嗎?”

      問畢,東城伸出右手尾指,毫無顧忌地插進右鼻孔里,吊兒郎當地挖起了鼻孔。

      東城這種絲毫不顧自己形象、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豎指掏鼻屎的不羈行為,驚呆了與東城不熟絡的近藤等人。

      總司、佐那子這2位女孩,直接因被東城的這番舉止給惡心到而不禁縮了縮脖頸,下意識地后撤幾步,拉遠了與東城的間距。

      對于東城的邋遢、“任達不拘”早就見怪不怪的青登,神色淡定地詳細解說他所知的一切。

      東城一邊聽著青登的報告,一邊緩步走至多田幸右衛門的尸身旁。

      剛一蹲下身,一抹詫異之色便掠上了他的雙頰。

      “嗯?這不是多田幸右衛門嗎?”

      青登一怔:“東城大人,你認識這個人?”

      “……算是吧。”

      東城嘴角一咧。

      “曾與他有過數面之緣。這家伙是大藩:郡山藩的藩士。是一名身手很出色的槍士,曾靠著出色的槍術在23年前的征討大鹽平八郎的戰役中,立下了不少亮眼的功績。”

      “大鹽……平八郎……?”這次換青登的雙頰掠上一抹詫異。

      “橘,你應該知道大鹽平八郎是誰吧?”東城朝青登遞去戲謔的眼神。

      “當然知道……沒可能不知道這人吧?”

      “哈哈哈!說得也是呀。”東城哈哈大笑道,“在這個國家,沒可能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啊!”

      東城此,說得可能夸張了些……但“大鹽平八郎”之名家弦戶誦,卻是個毋庸置疑的事實!

      此人本為一介普通的武家子弟。與其他同齡人相比,他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幼好學且性格好強。

      為光耀家門,發奮修習文武兩道。

      直至20歲時開始接觸到在學塾里見不著的各種社會現實之后,漸漸發覺自己昔日的功名氣節之志只是從好勝心出發。

      意識到此點的大鹽平八郎,頓感萬分慚愧,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不論是在學問修養,還是在人生境界上都還差得遠的毛頭小子。

      經此頓悟后,大鹽平八郎開始潛心修習儒學,提高自己的學問素質――此乃大鹽平八郎的第1次人生蛻變。

      然而,走上儒學之道的大鹽平八郎卻是越學越迷糊了。

      是時的日本儒家學術界的風氣是熱衷于尋訪,浮夸之風盛行,嚴重脫離實際。深耕儒學之后,大鹽平八郎不僅沒有感到自己的學問素養得到提升,反而越發地感到迷茫、混沌。

      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大鹽平八郎發現了明朝儒者呂新吾的《呻吟語》,通過它第一次知道了“千古一圣”王陽明所遺留下的偉大精神財富:陽明心學。

      如獲至寶的大鹽平八郎,開始專心修習陽明心學,經過不知多少歲月的鉆研,終是達到了以誠意為目的,以致良知為手段,排斥外界的感誘,弄清心的本意――天理的境地。

      此乃大鹽平八郎的第2次人生蛻變。

      陽明學雖然是高度的唯心論,但它實際上是標榜以德行為第一的實踐主義――所謂“知行合一”的哲學。

      大鹽平八郎在此基礎之上又加以發展,把它和現實緊密結合起來,成為一種對社會有用的學問。

      學問大成的大鹽平八郎,最初只在公務之余進行講學。

      后來隨著名聲的逐漸提高,弟子越來越多。

      為了能有個更好的講學環境,大鹽平八郎于1823年在自己家里開辦學塾,取名為“洗心洞”,制定了入學盟誓八條,排除空頭理論,嚴格實行大鹽學的宗旨――務實。

      洗心洞的弟子除武士階級出身的武家子弟之外,還有不少是大坂附近的農家出身的農民。

      大鹽平八郎雖是武士,但他卻沒有任何的階級觀念,他對農民有著極濃厚的感情,經常訪問近郊農村,與位于社會底層的窮苦人們打成一片。

      他一直堅持認為:農民是十分樸素的,如果對他們進行教育,一定能讓他們也擁有圣人那樣的心境。

      除“尊敬”之外,大鹽平八郎也對深受天災人禍所害的農民寄以無限同情,因而十分痛恨腐敗的江戶幕府以及被江戶幕府縱容的特權商人們。

      大鹽平八郎對江戶幕府的憤恨與日俱增。

      這股針對無能的江戶幕府的強烈不滿,最終于1837年……在這一年的冬季“引爆”了。

      而導火索便是害數以百萬計的窮苦人淪為餓殍的天保饑饉(1832-1833)。

      天保元年(1830)7月京都大地震,9月淀川洪水泛濫。

      天保二年(1831)3月淀川大水。

      天保三年(1832)各地農業歉收。至天保四年(1833)全國出現大饑荒,加之出羽大洪水,奧羽水災,關東大風雨等自然災害不斷,米價持續上漲。

      饑荒的霎時出現,使得窮苦人們立即深陷水火之中。

      許多窮途末路的災民為了買米、換米,甚至不得不讓妻女到路邊賣**。

      江戶幕府有試著救災……但他們的救災行動就跟人的闌尾一樣――有跟沒有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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