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你們也可告訴底下的人,哪怕是全都不想待了,好,孤冒著被皇兄殺頭的風險,也將你們全給開革出去!!”
帳內死寂,此等嚴厲的話,讓帳內眾人無不心跳加快。
他們萬沒有想到一向溫和的睿王會發這么大的火。
但也是這樣,讓帳內眾將之中,有些卻暗松口氣,還好,他們所擔心的事,沒有機會演變下去了。
“有人覺得打了勝仗,便可以松懈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楚徽停頓片刻,繼續道:“姥姥!!天門關一戰,神機營是起到了作用,但沒有榮國公他們此前打下的基礎,神機營能以較低傷亡,為國朝撬開東逆門戶所在?!”
“在神機營之中,居然有人瞧不上所遇東逆敵軍了,甚至還從其他袍澤身上找補了,還真是叫孤開了眼了!!”
“你們有什么驕傲的本錢,有什么!!!”
講到這里,楚徽抓起眼前的碗,狠狠地朝地上猛砸,碎裂聲響起的那剎,站著的諸將中不少都身子一顫。
盡管楚徽沒有指名道姓,但說者有心,聽者更有心,對于有些人來講,他們太清楚這是何意了。
“把孤講的這些,給孤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帶回去!”楚徽伸出手,指著眼前這幫將校,厲聲道:“誰要是覺得孤講的不對,只管來找孤就是,不行的話,拿著神機營列裝的利器來!!”
“殿下!”
“殿下……”
這話一出,帳內諸將紛紛開口。
他們是萬沒有這樣的心的。
可楚徽呢,卻根本就不理會這些,冷哼一聲,一甩袍袖便朝帳外快步走去,這叫不少將校下意識想去追。
但卻被郭煌、王瑜攔住了。
郭煌更是板著臉,語氣冷然道:“殿下說了,今夜這是給你們擺的慶功宴,酒就在那,誰要是想喝,只管去取就是,慶功宴不結束,誰都不準離開。”
被攔住的諸將聽到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默默退回原位,只是他們的表情太復雜了。
肉香仍在帳內飄散,但卻沒有一人動筷。
郭煌、王瑜看了眼對方,便冷著臉退出帳,在給帳外親衛交待一番,二人便去尋楚徽去了。
很快,二人就找到了楚徽。
立于夜幕下的楚徽,凝望著遠處的星辰,冷風吹動他的衣袍,郭煌、王瑜默不作聲的站于一旁。
“跟羽林比起來,神機營還是差點東西!!”
楚徽冷峻的聲音響起,“早先皇兄對孤講這些時,孤還不理解,特別是孤見到神機營列裝的種種,那種不理解就更強了。”
“但如今,孤理解了。”
“神機營是選拔嚴苛,是操練嚴厲,但是他們這里少點什么,沒有立下功勛,沒有傲人戰績,這都好說,可一旦有了,在他們之中就有些人會飄,而這要是不加以整飭的話,會把神機營的軍風軍紀給帶偏!!”
郭煌、王瑜相視一眼沒有說什么。
自家殿下是何意,他們如何不知道。
羽林是有自己的驕傲的,但同樣也有極大仇恨的,這兩者都是他們的父兄給予的,所以他們敢玩命。
在仇恨沒有報完前,他們是不敢有絲毫懈怠的。
但是神機營就不同了,他們只有驕傲,但這種驕傲是在打壓下的,是在沉默下的,可他們沒有仇恨,出自良家子,在沒有別的時,一切都好說,但要是……
“接下來的仗,孤不止要盯著孫河他們,更要盯著神機營。”楚徽伸手道:“別折騰到最后,東逆傾覆了,舊有的一些剛有解決的契機,就跟著整出新的弊病來,要是這樣,這一仗豈不是白打了!!”
夜風凜冽,吹不散他眉間凝重。
很多事看起來好做,可真做起來時卻會發現很難,尤其是涉及到了人,人心的動搖往往比刀劍更致命。
楚徽深知一支軍隊的潰敗,從來不是從戰陣上開始的,而是從內部的松懈與驕矜滋生時便已埋下禍根。
神機營要是在征討東逆一戰中,不能長出屬于他們的骨頭來,那這支隊伍即便裝備再精良,也不過是紙糊的猛虎,經不得風雨。
因為真正的戰魂,是在血火中淬煉出來的,不是靠賞賜與虛名堆出來的……
……
前兩天生病了,有些厲害,這才沒有更新。
放心,這本書不會斷更,更不會太監。
感謝各位的支持,求一波五星好評,還有評論,拜謝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