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無了幾秒,庾歸先笑道:“也不知我何時可以洗脫嫌疑,要是一直如此狼狽,真是要讓你一直看我笑話了。”
唐挽垂眸:“庾公子坦坦蕩蕩,想必等紫陽王歸來,你就能恢復自由了。”
庾歸無法辨別她的話是真是假,而唐挽沒打算和他多說,輕聲道別就繞過了他。
庾歸回頭,只看見她的背影,柔順的長發在身后微微晃動,與腰帶顏色一致的發尾繩隨風輕拂。
下一刻,容晏出現在視線范圍里,比唐挽高挑一截的身影在她身側,輕而易舉地就將她納入背著光的影子里。
唐挽抬眸時也不因為刺眼的光線而瞇眼了,亮瑩瑩的散發著喜愛的流光。
容晏拿過她的酒壺,和她一起走回府。
還站在酒館里的庾歸緩緩吐出一口氣,目光平靜。
這世間不是美好的嬌花生長的環境,終有一日,她們會和那些受俘虜的人那樣落入凄慘的境地,只能用楚楚可憐的目光討好上位者。
真是想想都覺得……從骨子里興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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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陽王軍攻入豫州,一連將幾處險要關口拿下,分兵駐守,徹底將豫州收入囊中,而后迅速讓陳焉坐鎮豫州,分出大半兵力駐守,再將俘虜的南陽侯以及兵卒收監,一并帶回中州。
陳焉坐鎮豫州,穩健推行入籍制,以奴隸為主要兵力,不消半個月就穩穩守住了豫州。
再以新吸納的將領帶兵出關,平定南邊徐州的起義軍。
這支數量龐大的起義軍,都是一群吃不飽飯的佃農和奴隸組成的,為首的將領一死,霎時間潰散成沙,四處逃竄。
大部分被收編,一部分逃進山里,做起山賊,時不時下山劫掠,再和紫陽王軍打游擊戰,讓人不堪其擾。
事實上,只要能吃飽,誰愿意做劫掠的事,他們為了糧食出生入死,有時候見到一支商隊運送糧草而過,哪怕只有區區五車,都值得他們冒險下山。
鄒舜斐趁著自己暫時還在徐州,招攬了幾個士族名士,借他們的計剿滅山賊,等戰事暫平,他就返回了中州。
與此同時,在兗州牧忙著警惕紫陽王軍北上的間隙,晉源侯對起發起夜襲,趁夜連奪幾城。
徐州南邊的揚州雖然看不起紫陽王軍收編奴隸的做派,但也效仿起來,以此作為特殊的護城河。
鄒舜斐回到松宗縣后,第一時間和容晏去鄔堡里面,看他們的秘密武器打造的情況,看見堆滿幾個武備庫的弓弩,他贊嘆地笑起:“再多一些,就能用在下次開戰時候了。”
容晏摸了摸弩箭的端頭,“釀酒之法成了,就看鹽道那邊如何,揚州多富商,未必不能以商賈入計謀奪揚州。”
鄒舜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揚州已學了他們的入籍制,奴隸眾多,為了節省人力物力,就與揚州避免正面交戰,以奇招奪之即可。
容晏看向堆滿的武備庫:“裝備一支奇襲軍,就在鄔堡中訓練。”
“是。”鄒舜斐應下,周圍無人,他將一封帛絹呈上,低聲道,“公子,文和傳信。”
身處兗州的吳文和在兗州即將被晉源侯吞并之時來信,傳的自然是大事。
容晏斂眉看完,“去晉源侯麾下做探子……”他并不排斥這種行為,但,“說起來,景知,你也試試那庾歸,看看他可是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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