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的嗎。”容晏失笑,“那可不行。”
“唔?”唐挽半疑惑半撒嬌地看他。
面前好看如霽月的人用手指勾起一縷她的發絲,“挽挽值得用最好的簪子和珠翠,得梳一個好看的才行。”
唐挽哼笑兩聲,“不要啦,只要是姐姐幫我梳的就是最好看的了。”
容晏一頓,唇邊笑意加深:“好吧。”
他繞到她身后,跪坐著直起腰來,熟練地打理她的長發。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舍得用普通的綁帶束起她的發,那樣需要把每一根頭發都勒緊,對她來說應該會不舒服,所以他選了兩根碧玉簪子盤起她的發,和他的形似,不過她頭發比他長,垂到了腰間。
再給垂下來的發取其上編一個寬松的麻花辮,落在余下的發上,合在一起在中段綁一條青色的長條綁帶。
幽靜的院子無人走動,唯有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
有點熱,但勝在地方夠陰涼,倒顯得身處避暑勝地。
就在容晏挑選梳篦時,就聽唐挽輕聲道:“好像夢一樣。”
容晏指尖一停,把手放在她肩上,認真看著銅鏡里的她。
他明白她的意思,“是啊,昨日之事,如傾倒了天地,現在安安靜靜的,便不太真切了。”
往后的日子該怎樣呢?
容晏不想讓她沉浸在這種迷茫里,轉移話題:“要哪一個梳篦呢?”
唐挽看向面前的妝匣,“要玉做的。”
有好幾個呢,容晏笑道:“還是要我挑啊?”
唐挽抿唇羞澀地笑起。
等到女奴們把羹湯等吃食端進來,就看見碧色珠簾后,著月白色直裾的女子從后攬著一人,身形幾乎將她完全蓋住,兩人面上帶笑,說不上的微妙的親昵。
女奴們看得莫名心跳加快了幾分。
容晏早就注意到了她們,不多時就牽著唐挽起身過來用飯。
蕭子曜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兩位姐姐,我沒來晚吧。”
容晏:“來得正好。”
“嘿嘿。”蕭子曜挑了邊上一張案桌,餓得七葷八素了,眼睛都黏在羹湯上。
他們都餓了很久了,包括容晏,他即便昨晚去見了鄒舜斐都沒吃過東西就趕回來陪著唐挽。
他們都把自己桌上的東西吃空了。
蕭子曜眼巴巴地看著女奴把碗筷收拾走,“我夜里還會餓的。”
女奴:“蕭小公子和仕女們只管吩咐奴就是了,庖屋會備上的。”
“好!”蕭子曜咧開笑,然后湊到兩位姐姐身邊,“姐姐們,我們以后就住在這里了嗎?”
“短時間里是的。”
蕭子曜捂住嘴,自以為聲音很小實際上其余女奴都聽得見:“可子曜覺得那個笑瞇瞇的人不是好人,他偷看挽姐姐,說不定和那些混賬人一樣心懷不軌哩!”
唐挽往容晏身邊靠了靠,容晏握住了她的手。
容晏對蕭子曜耐心解釋:“要是心懷不軌,他昨夜就不必下跪,大可直接扣押我們。”
蕭子曜一錘手心:“那我知道了,他恐怕是想娶挽姐姐!就像廉世謙他們一樣!”
容晏瞇了瞇眼,某個字眼撩動了他敏感的神經。
他垂眸看著被他十指相扣著的柔夷,鴉羽般的眼睫落下陰翳,如水柔和的嗓音呢喃道:“完全想象不出這種事呢……”
他還是一如既往聽不得這種話。
一聽見,心里就有沸騰到足以蝕骨的液體汩汩地往上冒,幾乎吞噬他整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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