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
太子將喬家驛大案、江南水患貪墨案、還有暗衛圍攻六扇門這三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姚明慧。
姚明慧渾身震顫之后,差點也像太后一樣暈過去。
“母后,您沒事兒吧?”
太子爬過去想要攙扶,可姚明慧一腳將他踹開,怒罵道:
“逆子,蠢貨,本宮怎么教出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做錯事也就算了,竟然連屁股都擦不干凈。舞弊案有你四弟替你扛著,剩下這三樁大案,誰替你扛?”
姚明慧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窒息感,感覺自己二十多年苦心栽培,竟然養出這么個蠢貨。
太子被語詆毀,心生怨毒。
袖子里的拳頭緊緊攥著。
“母后放心,兒臣一人做事一人當,父皇要殺要剮,絕不求饒一句,也絕不會連累母后。”
啪!
太子這一句有擔當的話,卻是讓姚明慧更怒了。
她跪下來扯著太子的衣裳:
“蠢貨,本宮是擔心你連累嗎?本宮這二十幾年在后宮苦心經營,還不是為了你將來能榮登大寶,可你這些年都瞞著本宮干了些什么?你跟淑貴人的丑事,你以為本宮和太后不知情嗎?這后宮里從來就沒有秘密,只不過是什么時候爆出來,爆出來之后會形成多大的傷害罷了!”
太子咽了咽唾沫,此刻像一個無根的浮萍,茫然無助,又恐懼呆滯。
“母后為兒臣做的一切,兒臣銘記于心。是兒臣無能,屢屢犯錯。讓母后為兒臣擔心。”
太子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讓姚明慧也不忍心繼續打罵他。
她起身深呼吸,冷靜下來之后,看向外頭的月色。
“你不是說,那個米行的少東家,已經殺了嗎?那么江南賑災貪墨案,也就死無對證了吧?”
太子眼珠子不停轉動,想盡了每一處紕漏,最后確定是完美的,才使勁點頭:
“是,廖繼才已經死了,此案無法查下去了。”
姚明慧點點頭,又說道:
“喬家驛大案雖然轟動,但不過是死了一戶山野草民,陛下就算要罰你,也不會下死手。”
“眼下,最麻煩的是,你指使暗衛圍攻六扇門,此乃滔天大罪。”
太子思慮片刻,上前說道:
“柳莫殘并未在父皇面前告兒臣的狀。”
“當真?”
姚明慧覺得奇怪,柳莫殘不是一向鐵面無私,執法如山嗎?怎么自家老底被人攪得翻天,還不聲不響的?
太子自然想不到那么長遠。
其實柳莫殘不說,一來是知道太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
二來,則是因為邊境大戰正酣,不宜生亂。
柳莫殘甚至比呂滄看得更清楚,畢竟他不是那種一股腦鉆進律法里頭的愣頭青。
姚明慧想不全,但大抵是安心了一些。
“但愿這三件案子不要再出亂子,否則,你的太子之位就休想保住。要知道你的那些兄弟,一個個鷹視狼顧,表面上不爭不搶,實際上,一個個的巴不得你被廢,好取而代之。”
太子生生咽了一口氣。
“兒臣明白!”
…
次日。
不只是哪里漏出的風聲,二十七名考生替考被捕的消息不脛而走,在盛京城里火速傳開。
還有一些小乞丐,把這件事情編成了童謠,在街頭巷尾傳唱,一時間,空前轟動。
梅家!
簡傲珠在聽到梅湘寒替考一事敗露之后,整個人差點瘋了。
她雙手骨節咔咔作響,指甲暴長。
她后半生榮華富貴的指望,都寄托于梅湘寒能考上狀元,梅家能夠強勢崛起。
但是現在,隨著替考被抓,她對梅湘寒的期待,徹底沒了。
“少夫人,外頭都在傳,少爺他…他找了一個考生替他參加恩科。這可是大罪啊,怕是會牽連整個梅家的。”
丫鬟翠枝心有戚戚。
丫鬟細雨也是擔憂的說道:
“少夫人,奴婢還聽人說,少爺的解元之名,也是舞弊得來的,外界都在傳,少爺不是京城第一才子,而是京城第一草包。”
“嗯?”
簡傲珠聽了這話,一怒之下,飛掌拍在細雨的腦袋上,細雨當場殞命。
“啊?”
翠枝見到這一幕,嚇得魂都散了,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少夫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嗚嗚嗚嗚!”
翠枝望著地上細雨的尸體,捂著嘴抽泣。
少夫人真狠啊,細雨好歹也盡心盡力跟著她,說殺就給殺了。
當真是恐怖。
她真怕自己會落得跟細雨一個下場。
簡傲珠雙眸血紅,渾身血腥氣外露。
她感覺自己的人生,正在偏離預設的軌跡。
梅家,即將遭受滅頂之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