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巖唯一隱瞞下來的事,就是段曉棠打到最后,心態差點崩了。雖然調整回來,但誰知道她恢復到哪一步。
寧巖極度懷疑,吳越等人安排今日的宴席,除了慶功,也是為讓段曉棠在熟悉的環境內忙碌,忘掉關中戰場的種種。
大吳不注重軍人心理健康,一個將官,只要武藝和兵法過得去,在周圍人眼中,就不算事。
段曉棠扭頭看幾個軍士正在削菜皮,范成明過來見她眼神怔愣,手掌在眼前揮舞幾下。問道:“想什么呢,入神了?”
段曉棠嘆道:“要是養幾頭豬就好了。”爛菜葉子人不吃豬可以,不能浪費。
范成明無語道:“想得夠遠,”手往后一指,“酒運回來了!”
段曉棠對酒沒執念,“擺桌席上吧。”
說是桌席,將官們有桌子,軍士們只能墊塊油布席地而坐,實在湊不出來。
別說桌案,連碗碟都緊湊得很,范成明把右武衛伙房掃蕩一遍,去左武衛把能搬的都搬來,最后還到右屯衛順手牽羊一回。
許多小碗蒸菜,只能用大盆一起蒸,蒸好再分,實在碗碟不夠。
軍中上下等級分明,但禮儀并不嚴謹。
將官和軍士在同一個場地吃飯,將官們多分到一張桌椅,頭頂連個涼棚都沒有。
無非將官桌上用瓷碗上菜,軍士們席上用陶盆。
真要計較,軍士說不定嫌棄瓷碗小,裝不了多少菜。
吃完的碗碟要快點收回來,洗干凈準備第二輪上菜。
段曉棠打量這條件,總覺得十分艱苦。
范成明抽抽鼻子,“鹵菜好了么?”想吃。
段曉棠:“等一等,還沒熟。”
范成明走到幾口陶缸前,要不是怕燙,多少得上手摸摸,“幾口缸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