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營的人跟著段曉棠混了一段好日子,一個多月來,每到飯點都是熱湯熱食,哪知道有朝一日又要重回干糧的懷抱。
段曉棠每頓抽一個伙來做飯,時至今日,誰做的好誰做的差,尹金明心里有數。
立刻發揮主觀能動性,抽調幾個在庖廚一道上有些天分的人出來,哪怕是干糧也要做成能下嘴的樣子。
營帳內范成明與吳越相對無,過了一會,范成明打破沉默,“七郎,除了郡兵作亂,有沒有可能是地方豪強搞的鬼?”
有的地方大族無非祖上沒個厲害人物,不能改換門庭。實際勢力廣博,黑白通吃。白天廣開大門宴請四方賓客,夜晚則化身強盜劫掠商旅。
兩種猜測都是極靠譜的,普通的土匪不會對幾百人的商隊下手,尤其是趁著夜色。
郡兵和豪強是這片土地上最有可能動手的兩種勢力。
吳越手上有調動郡兵支援的令牌,可惜直到今日都沒用過。“無論哪種情況,郡兵都不值得信任。”
郡兵截殺的情況不說,豪強是地頭蛇,和郡縣內必有勾結。
吳越按著眉心,“找幾個本地軍士,問問情況。”
范成明領命出去,帶回來的消息并不理想。照此時的交通情況,哪怕在同一個縣,多數人也少有出遠門的經歷,十余里外的村落情況不清楚的多的是。
本地確有幾個大族,可他們聚居之地都不在這里。關中勢族林立,華陰當地少有手眼通天的人物。哪怕大族,族人有一二百便是頂天了。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個大族聯合起來做事有可能,但絕無可能在太平年月干這樣的殺頭買賣。
段曉棠此行極為小心,距離事發地點十里時,隔兩里放下幾個暗樁。走到五里內,少部分人緩步前行,其他人下馬潛入山林迂回過去。
一路上時刻登高用望遠鏡觀察周圍情況,只怕有匪徒留下的暗樁。
一行人小心翼翼潛入案發地點,段曉棠手指頭沾著地上的沙土,“有人用馬尾拖著樹枝,將車轍印記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