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夏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短發女人從兜里掏出了一盒皺巴巴的煙,煙盒里面就只剩下幾顆煙了,這是最后一盒煙,再想就沒有了。
她思考了一瞬,還是給身邊的人勻了一顆。
寸頭男沒有拒絕,單手接過。
香煙被燃起,火星忽明忽暗,寸頭那悠悠的嘆了口氣。
“我覺得他是個是非分明的人。”
“聽起來是一個很高的評價。”
女人微微有些詫異,微微挑起眉頭。
“確實算是一個高評價了,但這個評價也很精準,這個小姑娘看著年紀小,但心里是個有主意的,她心里自有成算,旁人輕易動搖不了,這幾天的接觸,我覺得他是一個恩怨分明,黑白分明的人。”
寸頭男點了點頭,他愿意給夏暖一個高評價。
人的是非觀不與環境進行改變太難了。
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在善惡和是非觀念上都是搖擺不定的,當利益屬于自己這一方時,哪怕是餓身體也會給自己找無限借口,堅定自己是個善良的人,自己做的事情是合理的。
但夏暖從不會給自己找借口,哪怕是做了在旁人是是非觀,感覺上像是惡事的事,她也可以坦然接受所有的批評。
而且有些時候夏能自己也能分得清,自己說的有多不留情面。
但這就是她所追求的生活態度,誰都動搖不了。
“我們一直留在這里是好事嗎?說真的,我到現在都分不清楚這一切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我有些害怕,怕萬一哪一天真的又恢復了秩序,我們卻都成了屠殺過旁人的劊子手,也害怕這場噩夢不醒,我們的未來真的這樣過了。”
短發女深呼吸一口氣,難掩心中的不安與惶恐。
“目前來說是好事,其實我覺得張哥有些話說的沒錯,咱們有些人經歷的還是太少了,但凡經歷多一點,不該試驗現在的生存規則了,我跟你說,我來之前遇到過不少人,不少事,無論是現在來臨之前還是之后,當真是體會到了那一句人性本惡。
我隔壁有個鄰居,是個挺年輕的夫妻,倆人應該都才二十三四歲吧,有個孩子今年才一歲,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就只剩下一口了,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寸頭男突然提起鄰居,短發女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呵呵……”
寸頭男突然笑了一聲,那笑聲似是帶著嘲諷,又帶著哀傷與絕望。
“最近死的是孩子,那孩子是被悶死的,動手的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們家當時已經沒有糧了,來我家敲門向我問過,但當時我手里也沒有多少東西,所以我沒有給他們糧食,他們餓的不行,最后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底線一旦向后退,就很難再拾起來,他們家死的第二個就是那個女人,同樣是被丈夫殺害,落了一個同樣的結局,這個故事聽起來很惡心吧?我卻是看過了不少例子。
在這個時候,如果不心狠一點,死是必然,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我是支持夏暖的舉動的,我既不想餓肚子,也不想成為別人的盤中餐,更不想吃掉別人,這里有吃有喝,只要安安穩穩的工作就能夠得到糧食,對我而簡直不要太幸福,今天來的那伙人不是善茬,有些人必須要震懾住才行,不然后面就會無窮無盡的麻煩。”
短發女人聽的目瞪口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寸頭男說的應該是易子而食。
“真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是怎么想的?那可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誰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為了活下來不擇手段,我只是聽說了這件事情都覺得無比惡心,而且這還不是個例,或許有些人家舍不得下手,對自己的孩子怎樣,他們會選擇和其他人交換飽餐一頓。”
平頭男講這件事情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訴短發女,現在這個時候就連親生父母都不會照顧到你的死活,剛沒說一群陌生人了,如果今日莊園真的被搶走,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誰都說不清楚,最有可能的就是成為兩腳羊。
“我明白了,確實就像是他們說的那樣,有些夢也該醒了,以后我就打算在這好好干了,你呢?”
短發女突然有種胸口的大石被搬開了一般的感覺。
之前的迷茫并不在于,環境的惡劣,而是對未來前途不該知道往哪個方向發展的迷惘。
想發狠卻總有顧忌,想藏著掖著卻挨欺負。
今天有夏暖的樣子做例子,她也該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了。
“我也不打算走了,我的家人都還在這兒呢,我想給他們一個安穩的生活。”
“那介紹一下吧,估計以后我們還會在一起共事很久,我叫梁春。”
“我叫君勝。”
解決了一場麻煩,夏暖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但那些平時還能泰然自若與她交流的人,如今見到她連眼神都不敢對視。
這種被人懼怕的感覺并未給她造成任何影響,上輩子她在末世里不算是籍籍無名。
一把弓,一個人,殺穿無數小團體。
她就像是以前武俠小說里的獨行俠一樣,即便勢力有其他的宗派強大,卻也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妹子,今天又有一些人提出想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