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帶縫隙里的dna與孫彪完全一致,借據上的指紋有劉志強和孫彪兩人的。”他轉頭看向后座的嫌疑人,對方正閉著眼,嘴角卻掛著絲詭異的笑,仿佛在盤算著什么。
車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將警車的影子拉得很長。李明知道,這場抓捕只是開始,審訊室里的較量才是真正的硬仗,而劉志強眼底深處那抹未褪去的驚慌,已經暴露了他與孫彪之死脫不了干系。
審訊室的白熾燈懸在天花板中央,燈管發出輕微的嗡鳴,將劉志強的臉照得慘白如紙。左眉骨那道三厘米長的刀疤像條凍僵的蛇,在燈光下泛著青紫色,疤痕邊緣的皮膚因緊張而微微抽搐。他的手腕被固定在審訊椅扶手上,鐵鏈每隨呼吸晃動一下,就會在金屬扶手上劃出細碎的火花,“咔啦、咔啦”的輕響在密閉空間里格外刺耳。
李明將一杯溫水推過桌面,玻璃杯底與膠合板的摩擦聲打破了沉默。“劉志強,5月14日晚22點至次日凌晨1點,你在北山公園噴泉附近的監控盲區,見過孫彪,對嗎?”他的聲音平穩得像攤死水,目光卻死死鎖在對方不斷顫動的喉結上。
劉志強的手指在扶手上摳出淺痕,指甲縫里還嵌著汽修廠的油污。“警官,我說過了,”他的嘴角扯出僵硬的弧度,唾沫星子濺在審訊記錄上,“我那天在廠里換摩托車缸體,徒弟小王能作證,監控也拍著呢。”他刻意挺直脊背,鐵鏈因此繃緊,在手腕上勒出更深的紅痕,“孫彪是誰?快遞圈的?我認識的快遞員沒有叫這名的。”
小周突然將證物袋拍在桌上,透明塑料袋里的黑色皮帶扣反射出冷光。“3.5厘米寬的牛皮皮帶,邊緣有七處磨損點,”他用鑷子夾住皮帶轉動,磨損處的纖維在燈光下根根分明,“皮帶扣內側的劃痕與你摩托車尾箱鎖扣完全吻合,更重要的是――”他頓了頓,將纖維檢測報告推過去,“邊緣殘留的羊毛纖維,與孫彪夾克內襯的成分在16個特征點上完全匹配,包括那30%的羊絨含量。”
劉志強的肩膀猛地塌陷下去,扶手上的指痕瞬間加深。“撿的……真是撿的,”他的聲音開始發飄,眼神瞟向墻角的監控攝像頭,鏡頭正在緩慢轉動,“上周在汽修廠門口的垃圾堆里撿的,看著結實就留著捆東西。”他突然提高音量,鐵鏈撞擊扶手的聲響驚得窗外的麻雀撲棱棱飛起,“誰知道那死人穿過什么衣服!”
“死人?”李明抓住這個詞,鋼筆在記錄紙上劃出重重一筆,“你怎么知道他死了?我們還沒說孫彪的結局。”這句話像枚鋼釘扎進劉志強的心臟,他的臉色瞬間褪成青灰色,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小周趁機甩出第二份證據:借據復印件上,孫彪簽名旁的指紋與劉志強留在汽修廠登記表上的指紋,在20個minutiae點上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