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在張春禮的儲物柜里找到一本破舊的筆記本,扉頁上用鉛筆寫著"目標:50萬"。內頁記錄著每天的收入:"7月1日,早7點-晚11點,接單42,收入387元"、"7月2日,雨,超時罰款2次,實得295元"。在7月15日那頁,字跡突然潦草起來:"借出去的3萬塊還沒消息,該怎么辦?"
當技術科送來通話記錄時,整個刑偵隊陷入沉默。7月20日凌晨143,張春禮撥打了那個匿名號碼,通話時長精確到17秒。李明反復播放這段記錄,聽筒里只有電流聲和急促的呼吸,最后以重物墜地般的悶響結束。"17秒能說什么?"張輝皺眉,"求救?威脅?還是單純撥錯?"
小王突然想起在張春禮出租屋找到的鐵盒。他調出盒中那張泛黃的合照,放大照片背景里的招牌――"宏發借貸"。通過工商局檔案,這家小額貸款公司早在兩年前就因暴力催收被查封,但法人信息卻讓所有人瞳孔驟縮:正是張春禮老家桃花村的村長張富貴。
審訊室的白熾燈在頭頂發出刺目的光,張富貴第無數次用袖口擦拭額頭上的冷汗,手腕上的銀鐲子隨著動作叮當作響。"警察同志,我真沒撒謊!"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這一個月我都在醫院照顧我媽,護士站的值班表你們隨便查!"李明將醫院監控錄像截圖推到他面前,畫面里張富貴推著輪椅在醫院走廊穿梭,時間標記精確到秒。
“不過他村里有一次給我打電話說是要用金子還我的貸款,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喝多了隱約還記得有這么個事兒,他那個窮鬼哪有金子呢,我也壓根就沒信后來。再就沒聯系他在之后得到的消息就是你們來找我說他已經死了。”
小王皺著眉頭追問:"仔細想想,張春禮當時都說什么了?"張富貴的喉結上下滾動,突然抓住鐵桌邊緣:"他當時說話很急,說'那些金子能抵不少錢',我還沒來得及問,電話就斷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他提到'老地方',說在東郊,還讓我別告訴別人!"
暴雨再次傾盆而下,刑偵隊的越野車在泥濘的鄉間小道上顛簸。李明握著方向盤,目光掃過導航上不斷閃爍的紅點――那是張春禮生前最后出現的區域。"東郊廢棄物流園我們查過三次,"張輝翻著勘查報告,"會不會是附近其他地方?"話音未落,車載電臺突然響起沙沙聲:"指揮中心呼叫陸隊,技術科在張春禮電動車儲物箱夾層里,發現半枚金戒指。"
物證室的冷光燈下,那枚戒指泛著暗紅色的銹跡。小孫戴著白手套將戒指放在顯微鏡下,金屬表面的劃痕里嵌著黑色纖維。"含金量99.9%,"他調出檢測報告,"但表面處理工藝很特殊,像是經過高溫灼燒。"李明湊近觀察,戒指內壁隱約刻著"福"字,字體與張春禮日記本上的字跡如出一轍。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