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頭疼無比。
陳嬤嬤猶豫地問了句:“老夫人,你難道就不怪表姑娘嗎?她為了貪功,為了表現自己,不顧你與二公子的身體。”
“老奴總覺得,她沒表面表現的那樣孝敬你,倒像是演戲似的。”
老夫人的臉色白了幾分,她活了一大把年紀,稍微想想就能明白過來。
她擺了擺手:“罷了,這都是我們欠她的。”
裴淮之從外面疾步走進來,他屈膝跪在了床邊:“祖母,這次讓你受罪了。”
“你真不該如此縱容書凝,任由她胡鬧。”
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都過去了。這件事,倒是讓卿兒受委屈了,你該好好和她賠罪,別讓她生氣……”
裴淮之沒有應聲,反而將周書凝的病情告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了后,眼底滿是難以置信:“很嚴重嗎?”
“頭疾,難道治不好嗎?”
裴淮之神色黯淡地搖頭。
老夫人的心徹底地提起來,吵著嚷著要看周書凝。
裴淮之拗不過她,只得讓人抬著老夫人,去了月影軒。
老夫人見了憔悴不堪的周書凝,她心疼得厲害,之前剛升起的那一絲芥蒂,也隨著頭疾,徹底的消散殆盡。
周書凝愧疚地欲要起身,向老夫人磕頭認錯。
老夫人淚眼婆娑連忙托著她的胳膊:“別跪,別跪,我怎么會怪你呢。你也是好心辦了壞事,以后啊,這些伺候人的活,就交給下人就是。你九死一生回來,應該是我們彌補你,照顧你……”
“這次,也是我不對,不該由著你,攬下那么重的活。”
這件事因此不了了之,老夫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周書凝好。裴霄云傷好后,還向周書凝表達了謝意。
容卿只覺得諷刺至極,她是頭一次見到,這樣奇葩離譜的事情。
但此事,終究與她無關。
她每日按照規矩向老夫人請安,稍稍坐一會兒,便處理府中的雜物,旁的一切事物,她全都裝作看不見。
裴思妍還是黏著周書凝,一整天都待在月影軒,日日翹課。別說學刺繡了,便連讀書,她都不去讀了。
裴霄云原本也是要去族學讀書的,每日都要溫習功課,早晚還有練習武術。可這幾日,隨著他被杖責受了傷,也全都擱置。
兩個人整日圍著周書凝轉,周書凝特別的縱容他們,他們想要什么她都答應。
裴思妍喜歡冬日吃冰,平日里有容卿與老夫人管著,她不敢鬧,更不敢提這個要求。如今,有周書凝給她撐腰,她就無所顧忌了。
一天時間不到,她就吃了三碗冰粉。
到了夜里,她便染了風寒高燒不退。
周書凝愧疚無比,她守在床邊,與婢女一起幫襯著照顧裴思妍。
誰知,裴思妍迷迷糊糊的拉住她的手,低聲呢喃喊著:“大嫂……大嫂……好冷啊。”
“妍兒……想吃你做的蜜餞了。”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朝著周書凝兜頭潑下。
她失神地看著裴思妍,眼底浮上一些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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