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得匆忙,加上之前沒養過狗,完全沒有出門前要安頓好狗狗的意識,直接就把蒲公英忘在家里了!
“我我我馬上讓朋友去家里看看!!”
陳紓禾頓時慌了,連忙起身,“渺渺!你別擔心!我這就打電話!你別擔心啊!咱們家里有自動喂食機,蒲公英能自己吃飯,也能自己喝水!它最多就是因為沒人溜把家拆了……拆家沒關系……”
話沒說完,她就拿著手機跑出去聯系朋友了。
周祺非常有眼力見,立刻端起自己的餐盤:“少爺、太太,我吃好了,出去逛逛。”
而后馬上消失,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徐斯禮也立刻占據了陳紓禾的位置,在時知渺對面坐下,將山竹遞過去:“再不吃,就要氧化變黃了。”
時知渺連抬頭看他都沒有,不疾不徐地吃著一道釀豆腐。
徐斯禮只能自己吃著。
沉默片刻,他再開口,聲音正經了很多:“渺渺,我這兩天在門外想了很多,我們之間的問題,說到底,是互相不信任。”
“……”
時知渺的睫毛微微一顫。
她那天晚上獨自梳理時,也得到了同樣的結論。
徐斯禮看著她,語氣認真而坦誠:“我總覺得,你最喜歡的人是陸山南,所以每次一碰到跟他有關的事,我就會變得特別介意、特別計較、特別,不理智。”
他喉結上下滾動,朝她靠近一點,“現在,我就想跟你求一個答案,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信。”
外間的雨聲若有若無地傳來,雨點打在芭蕉葉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他問出那個橫亙在他心頭十幾年的問題:“渺渺,你喜歡陸山南嗎?”
“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想跟他結婚、白頭到老、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時知渺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抬起眼看他。
徐斯禮的桃花眼,似盛著這一場春末夏初的雨,柔和又清洌。
徐斯禮沒有催促,安靜地等待著她說話。
他甚至在心里做好了準備,就算她說喜歡,他也能試著接受,大不了就讓陸山南這個人一輩子隔在他們中間。
反正這么多年,他也習慣了。
但到最后,時知渺還是沒有回答。
徐斯禮無聲地吐出一口氣,沒有逼問,而是解釋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
“小時候,我去你房間找你,不小心打翻了一個鐵盒子,里面裝了很多你寫給陸山南的信,還有他送給你的小東西,什么竹蜻蜓啊旋轉小陀螺啊,你都保存得很好,看得出你很珍惜。”
“所以我從小就覺得,你最喜歡的人是他。”
徐斯禮扯了下嘴角,有些自嘲:“但我以為他走了那么多年,我又一直在你身邊,日久天長的,你的心思總會偏向我一點。”
“可是后來,我聽到你跟陳紓禾說,你也想嫁給陸山南,我才意識到,我想錯了,感情并不會因為時間而產生質變。再后來,你還打掉了我們的孩子,我就更覺得,你心里放不下他。”
“所以只要一碰到跟他有關的事,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想到最糟的局面。”
“……”
時知渺并不知道他有這么多心路歷程。
她忽然想起徐斯禮的表妹喬落曾說過的話。
“他很沒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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