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親自……呃……朕要親自監督試種!”他差點說漏嘴,趕緊咳嗽兩聲掩飾過去。
“再傳旨將作監,不,從將作監秘密調幾個信得過的老匠人來,要嘴巴最嚴的,朕這里有幾張……幾張新式紡機的草圖,讓他們給朕連夜琢磨,盡快做出實物來!”
王德看著眼前這位挽著袖子,眼睛發光,一心撲在“種地”和“織布”上的皇帝陛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這還是在朝堂上運籌帷幄,令四夷賓服的天可汗嗎?
這分明是個找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王!
而且還是瞞著滿朝文武,偷偷玩的那種!
“大家……那……那今日的奏折……”王德小心翼翼地問起堆積如山的政務。
“奏折?”李世民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自己還是個皇帝,他不耐煩地揮揮手,“送去東宮,讓太子去處理不得了,多大點事兒?!
“他不是干得挺好嗎?科舉的事兒,還有安撫那些寒門學子,不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告訴他,朕……朕偶感風寒,需要靜養幾日!”
“對,靜養,所以朝會就讓太子自己主持,還有政務,讓他和房玄齡,長孫無忌他們商量著辦就是了!”
“非軍國大事,不必來煩朕!”
一道輕飄飄的口諭,就這樣把巨大的權力,近乎兒戲地移交到了東宮。
王德張了張嘴,看著又埋頭去研究那鬼畫符一般農具圖的皇帝,終究把勸諫的話咽回了肚子里,苦著臉躬身退下。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陛下心里,眼下什么都比不上那能“點沙成金”的白疊子重要。
于此同時。
東宮,麗正殿。
“打折了盧兆麟的腿?”李承乾聽到馬周的稟報,愣了一下,隨即竟有些哭笑不得,“這趙兄……行事還真是……百無禁忌。”
他搖搖頭,倒是沒多少擔心。
他深知趙牧的手段,既然敢做,就必然有善后的把握。
而且盧兆麟純屬自作自受,跑到人家地盤上鬧事,被打斷了腿,說到天邊去盧家也不占理。
只是,盧家這種世家大族,對上平民百姓,那可是一向不講理啊.....
心中不免有些替趙牧擔心的李承乾趕緊問道:“盧家那邊有什么反應?”
“回殿下,盧家對外宣稱盧兆麟是騎馬摔傷,閉門謝客,異常安靜。”馬周面色卻有些古怪的回道,
“哼,算他們識相!”李承乾冷笑一聲,,吩咐道:“不過還是得小心他們背地里使壞,這樣.....讓人放出消息去,就說這天上人間是孤平日里最喜歡去的地方.....”
聽到這話,馬周愣在了當場,并沒有如往常一樣聽令照做。
天上人間,那可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勾欄!
雖說自家殿下在這方面現在也沒什么好名聲,但太子殿下竟要為了防止盧家暗里使壞,便打算自污名聲也要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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