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說的是!”李承乾聞,頓時精神一振。
“實不相瞞,孤已經命禮部已開始籌備了。”
“今春的縣試,府試章程,吏部也在擬定各級見習,觀政的具體規程。”
“孔師雖未明支持,但今日孤在他那國子監當眾問對之后,他對新政的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放在送孤出來的路上,甚至還私下詢問了新六藝中御科考農具設計的細則,似有探討之意。”
“這風向,已然變了!”
“嗯,開了個好頭。”趙牧點點頭,話鋒卻是一轉,“不過殿下可別高興得太早。”
“眼下鄭家是倒了霉,盧家暫時偃旗息鼓。”
“但你以為他們世家真就這樣輕松便會認栽了?”
“別忘了,還有那些山東士族,關隴門閥。”
“甚至.....南方那些文壇的勢力,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斷了他們的根基?”
“殿下一定要小心提防才是.....”
李承乾神色一凜:“先生提醒的是。”
“世家盤根錯節,絕不會輕易罷休。”
“尤其是盧承慶,此獠陰險,必會尋機報復。”
“還有那關于孤荒淫無忌的謠雖被壓下。”
“但源頭尚未徹底根除,恐死灰復燃。”
“死灰復燃是必然的。”趙牧嘴角勾起一絲調侃,“誰讓你這太子殿下不好好坐鎮東宮處理國政,一閑著沒事兒就跑我這勾欄聽曲呢?”
“是吧殿下.....?”
額.....李承乾面上頓時一囧,苦笑著看向趙牧,“這還不得怪你啊趙兄,你每日藏在這天上人間,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勢絕不出山。”
“孤這也是沒辦法不是,只能一有空就來你這勾欄聽曲了!”
“畢竟,趙兄這曲兒......那可都是治國良方啊!”
“所以哪怕是為了這大唐江山,天下萬民!”
“些許污名,孤這當朝太子.....受著便是!”李承乾正襟危坐,擺出一副大醫凌然的架勢....
趙牧看著李承乾這副樣子,頓時無語,便抬手指著太子笑道:“你小子.....”
“跟我這兒還裝起來了!”
“不過,好像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
趙牧失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咱們還是說回正題。”
“殿下,如今科舉之道,已經幾乎沒人可以阻擋了。”
“但是這科舉大興,選的是實干之才,動搖的不只是世家的官位,還有佛道賴以生存的清談玄理的土壤。”
“寒門學子有了實打實的進身之階。”
“誰還愿意去山間寺廟道觀潛修,鉆研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斷了他們的才源和影響力,他們能不跳腳?”
“世家只需稍加挑撥,許以重利便無礙。”
“可這些方外之人搖身一變,就能成為最清高也最致命的謠散播者。”
李承乾倒吸一口涼氣,他之前只想著如何對付世家,卻忽略了佛道這股同樣龐大且根深蒂固的勢力!
“這...該如何防范?”
“防范?”
趙牧輕笑一聲。
“防不勝防。”
“堵不如疏,疏不如導。”
“他們要借清名生事,你就用更大的清名去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