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縫?”
“沒了腦袋,人就死了,你踏馬的是不是腦子有病?”
聽著方知硯的話,那大漢登時嚎啕大哭起來。
“我不知道啊。”
“我以為能救活的。”
“這樣我怎么回去交代啊。”
“他就跟我在工地上干活,樓上有個板子掉下來,直接從他脖子上切過去。”
“我看見的時候,腦袋就已經掉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啊。”
“啊啊啊啊!”
大漢哭得聲嘶力竭,死命地錘著自己的胸口,砰砰作響。
那悲痛欲絕的樣子,看的方知硯也有幾分于心不忍。
他示意旁邊的醫生把尸體推去停尸房,然后才在旁邊安慰道,“腦袋掉了,人就死了,縫上去也沒用的。”
“斷肢再植是再植四肢的骨骼,不是腦袋。”
“人死不能復生。”
話沒說完呢,那漢子突然瞪大眼睛,仰面向天,整個人驟然僵住。
下一秒,只看他一口鮮血噴出來,然后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得!
這下真的急診了。
“快,護士,來個小推車!”
方知硯連忙喊起來。
剛才那個歸閻王管,現在這個是真的歸急診管了。
方知硯招呼著,很快又有小推車過來,幾人合力,將暈倒的大漢搬上車。
“建立靜脈通道,給點鎮定的。”
方知硯匆忙開口道,然后又緊張地看向另一個大漢。
那個暈倒了,這個可別出事。
另一個大漢情緒還算穩定,只是同樣很悲痛。
在方知硯的安慰之下,他勉強控制住自己的心緒,跟著前一個大漢去了病房。
不多時之后,警察便過來了。
綜合各處信息調查之后,眾人也算是知道事情的真相。
三兄弟是一起出來的。
死的那個是老二,吐血的那個是老大。
老大第一年自己從山窩窩里面打工,賺了五萬多回去。
家里人一下子高興起來。
再加上老大鼓動其他兩個弟弟一起出來賺大錢,早點給家里蓋新房。
于是原本不想出來的老二和老三也沒辦法,從山窩窩里面出來了。
三兄弟就老大有個孩子,老二剛結婚,沒生孩子,老三更是沒結婚。
誰成想在工地上干活兒的時候,安全措施沒做好,一個鋼板從樓上滑落。
好巧不巧,照著老二的脖子砸了下去。
那一下,整齊的給老二尸首分離。
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
老大當時就慌了神,心里不愿意相信弟弟死了。
又害怕回家沒辦法交代,于是稀里糊涂就造成了這樣荒誕的鬧劇。
現在老二死了,家里就剩個守活寡的老婆。
老大也不知道回去該如何面對老母親還有這個弟媳。
聽著這些話,方知硯唏噓不已。
警察也很無奈,安慰了一下旁邊的老三。
現在他們能做的,估計也就是去幫老二跟工地上的人要賠償款了。
畢竟是因為安全措施不到位才導致的這種情況。
但就算要到錢,人死不能復生,也沒什么用處。
老大能心痛到吐血,足以說明幾兄弟感情深厚。
方知硯也是于心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他是醫生,但不是龍王醫生。
生死人肉白骨,他是真的做不到。
辦公室內,方知硯情緒略有幾分低落。
就連旁邊的朱子肖也是無精打采的。
“要是我不說這話,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他有些內疚地開口道。
方知硯無奈。
“行了,還說呢,你快別說了。”
他連忙閉上嘴巴。
不過,與此同時,范晨夕匆匆進來。
“方醫生,外面有個開瑪莎拉蒂的女人,自稱你的好朋友,想要請你幫忙做個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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