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憂心。
崔韞也別鉆陷阱里了吧。
她在影五的面無表情下,又出了賬子。踮起腳尖,四處張望一圈,再度悻悻往回走。
周而復始三次。
她披上貂毛,就沖入了暮色里。直接去了崔韞的賬子。
帳內冷清清的。影五點上蠟燭。
————
蟲鳴聲不絕,崔韞攜著一身寒氣踏著月色而歸。他立在營帳外,看著里頭昏暗的燈光。
女娘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坐在圓凳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腳。.
許是坐累了,她又愁苦的趴在案桌上。
崔韞緩步而入。
聽到動靜,沈婳猛然抬頭。小跑上前迎:「你總算回來了?」
「我聽說圍場里頭有猛獸出沒,傍晚時分旁人盡數歸,偏表哥逗留這般久。」
「別挨近。」崔韞制止
沈婳有些不高興:「憑什么?」
入了深林的崔韞淡淡:「身上沾了野獸的血。怕是不好聞。」
「表哥怎么回事,難不成我還會嫌棄你?」
沈婳說完,誠實的后退好幾步。
崔韞:……
這時影一端著水入內。
崔韞仔仔細細的洗著手,一連換了三盆水,這才罷休。他剛起了個頭:「五公主的事——」
被打斷。
「她身邊都是奴才,自不會傷了,不過是受了驚嚇。」
「是她先害我的。」
「她便是知道是我放的蛇,可沒人瞧見,就是誹謗。她做賊心虛,自不敢將我如何。」
崔韞瞇了瞇眼:「還有理了?」
「你為何要在夜里同我談論別的女娘,是心疼她嗎?」
崔韞擦拭手的動作一頓。也不知過了多久,嗓音緩緩。
「這次收獲頗豐,白狐裘,圍脖,手捂。明兒我再去,你屋里的毯子,我瞧著也該換換了。」
聞,沈婳低頭,她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手指。
「我也沒說,一定要你兌現承諾。」
「毛皮總有機會再得。可你若出了好歹——」
「算了,不吉利的話我還是不說了。明兒不許再去了,衛大公子白日都送下山養病去了。還有三皇子被野獸頂到了肚子,也傷了。」
話雖這般說,可有了毛皮,沈婳眉目間的愉悅騙不了人。
她背對崔韞,指尖將上翹的唇瓣拉平后,這才轉過身子。
「晚膳用了嗎?」
「我特地給你留了半只雞,怕冷了,正放在炭火上頭用架子溫著。表哥現在吃嗎?」
聽著她軟軟的說著話,崔韞的心從所未有的明朗。
他好似總算明白了,成家的意義是靈魂所歸。
不是隨意尋個人的湊活。
是無論他多晚歸,屋內總有人在等。
沈婳見他沒回應,她有些冷的將手送到嘴角哈了口氣。
「那些小鬼有嗎?還是單給我一人的?」
崔韞見她掛在腰間的玉佩松垮,當即俯下身子低頭要去系緊,偏偏這會兒女娘湊近仰起頭。
柔軟的唇直接擦過男子下頜。
沈婳驚恐的眸光一顫。
崔韞也愣住了。
他反應過來捂住女娘發涼的手:「只給你。」
忽而,他懶散低笑,說了句人話:「我總該偏心你的。」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