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真心想收他為徒的。
眾人目送夜七離開,他一身灰色麻衫,就這日沒入冬日的霧靄里。
來去匆匆,不留影蹤。
江元音側頭看向李霽,恰好撞上李霽的目光。
李霽笑了笑,搶先開口道:“乖侄女接下來有何安排啊?”
江元音耐人尋味地回:“那得看叔父作何安排了。”
她覺得是時候商討,如何去李彥成那取解藥的事了。
好不容易從夜七這拿到了藥,不可能只為多活半載吧?
李霽目光落在阿粟身上:“那我便做主了,我們明日便起程,去苗疆。”
江元音:……
許綺嫚:……?!
李霽一臉興致濃厚,道出早備好的理由:“我還沒去過苗疆,江南水鄉再好,也不夠異域風情,而且我也挺好奇阿粟體內那可控百蠱的蠱王是怎么一回事,聽著還挺稀奇有趣的。”
“何況如今苗疆定是大雪皚皚,那血藤花當也開了。”
“我們此番一道同去,一舉多得,豈不妙哉?”
許綺嫚不同意:“為何要去苗疆浪費時間?我們應當一起回汴京!”
那苗疆誰都沒去過,誰知道一來一回要多久?
她不想感受什么異域風情,不想看什么控蠱,也對什么血藤花沒有興趣。
她只希望他好好活著!
江元音難得地和許綺嫚統一了立場,委婉勸道:“許小姐所甚是,叔父當和她一道回汴京。”
許綺嫚當了這么久的汴京貴女,要出入皇宮應該不難吧?
或許她能助力李霽拿到解藥?
“對,我們一起回汴京!”許綺嫚目光炙熱地盯著江元音,強調道:“還有你,你也一起回汴京!”
她不回汴京,李霽怎么可能拿得到解藥?
偏偏李霽非要護著她,拿命護著她!
江元音意識到不對勁,抓住關鍵詞問道:“為何我要一起回汴京?”
李霽再次用折扇抵住許綺嫚的唇,給她手動封口。
繼而好似許綺嫚從未開口說過話一般,兀自接上和江元音的對話:“既是聽我安排,就按我說的去做了,不過你若是不想去苗疆也無妨,那我同阿粟一道去就成。”
他會去給她摘血藤花的。
這或許是他這個當叔父的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這一生孤寡,她若能和所愛之人子孫滿堂,也算是替他圓滿了。
半年后,他入了九泉之下,方能不愧于心的去見先皇后許令儀。
江元音聽李霽這口吻是打定主意要去苗疆了,腦子轉了轉,不再勸阻他,而是乖巧溫聲應道:“好,那我即刻去收拾行李,同瑾煙道別,我們明日一早便出發。”
語罷,她不再“打擾”李霽與許綺嫚,抬步離開。
江元音按她所,收拾行李,去同崔關禾道謝告辭,與秦瑾煙惜別。
兩人經過蘭城一事,情誼更深厚了幾分。
末了,她把她在嵐州枕瀧的具體地址留給了秦瑾煙:“日后你若得閑,可隨時帶維航過來玩。”
秦瑾煙連連點頭,紅著眼說“好”。
處理完這些,江元音問青鳶、沉月:“你們倆同寧滬過招的話,有幾分勝算?”
寧滬是李霽的隨侍之一,現在幾乎成了許綺嫚的隨侍。
白日里,李霽和許綺嫚形影不離的,晚上,寧滬守在許綺嫚房門口。
這也是為何,江元音與許綺嫚房間相鄰,卻一次獨處機會都尋不到。
沉月、青鳶對視一眼,謹慎回道:“沒交過手,不好說,能成為王爺的隨侍,身手定然不俗。”
江元音挑眉:“你們倆一起上的話?”
兩人會意,回道:“那應當沒有問題。”
江元音吩咐道:“今夜子時,你們倆去放倒寧滬。”
“是,夫人。”
入了夜,萬籟俱寂。
江元音衣著整齊,壓根沒有歇息入睡。
子時一刻,沉月輕叩房門,稟告道:“夫人,搞定了。”
江元音動身開門,謹慎叮囑:“別大意,在我回來前,守好寧滬。”
囑咐完,她叩響了隔壁的房門:“睡了么許小姐,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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