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還是得注意些。
“人有三急,此乃常情,怎會是粗鄙?”江元音莞爾淺笑,溫聲道:“關將軍威風凜凜,是令人欽佩的武將,說自己是粗人,實在太過自謙。”
她聲音輕柔悅耳,口吻誠懇,關嘯被夸得心花怒放,咧嘴笑著,隨口問道:“夫人這是要去尋侯爺?”
“嗯,午膳已備好,請諸位移步飯廳用膳。”
“夫人費心了,”關嘯摸了摸肚子,“不提不覺得,一說還真有些餓了。”
于是兩人一起抬步往前廳走。
江元音順勢問了句,“不知你們商議得如何了?”
關嘯聞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棘手,但我們和侯爺一心,管它什么個結果,總之生死與共!”
雖說前邊齊司延大方同他們介紹了江元音,一副他們談什么無需避諱著她的模樣,但詳細內容,他不便多嘴。
江元音表示了然地點點頭,余光不經意地掃到了關嘯手臂上的傷疤。
天氣炎熱,關嘯不拘小節地挽起了衣袖,露出了半截手臂,上面有不少新舊不一的傷疤,全是刀劍留下的傷痕。
她看向關嘯手臂上的傷疤,狀似不經意地隨口問道:“關將軍這傷可是和侯爺上回一道傷到的?”
她在試探驗證自己的猜測。
如果齊司延同他們一直有暗暗接觸,那或許上一回他自云鶴觀回來遇到歹徒受傷時,他們是在一塊的。
畢竟,她嫁入侯府后,齊司延只出了兩趟侯府。
關嘯聞訝然。
侯爺連他們一到去塢城的事,也同她說了?
看來夫婦二人的確沒有秘密,如同先侯夫婦那般。
關嘯當她知曉內情,便不再瞞著,回道:“上回在塢城的確是兇險萬分,萬幸沒傷及侯爺性命。”
江元音的心一沉。
塢城?
齊司延何時還出了汴京?!
難道五月那回,他去的不是云鶴觀,而是塢城?
驚詫間,兩人已快到前廳,依稀能聽到眾人高談闊論的聲音。
江元音只好暫時壓下繼續探問的想法。
江元音停在前廳入口處,斂了心事,換上溫婉的笑臉,揚聲道:“已是午時正點,美酒佳肴已備好,侯爺不妨和諸位移步飯廳,邊吃邊聊?”
齊司延起身表態:“請諸位移步。”
是以,一行人移至飯廳。
整個午膳,江元音都噙著淺淡的笑,安靜坐在齊司延身側,降低存在感的不多語。
實則耳聽八方,一直在認真聆聽他們的談話,捕捉所有可以用得上的關鍵信息。
江元音心情有些復雜,但思緒還算清晰。
現在可以篤定的是,齊司延對她并非完全坦誠,他身上有秘密。
她需要確認的是,這些秘密是否和她相關。
若全是跟齊騰夫婦有關的,她不會介意他的隱瞞,他說與不說,皆是他的自由,一如她不愿提及自己在江家的過往一般。
若是同她相關……
那便得看他到底隱瞞了什么。
然而午膳用到一半,家丁匆匆來報——
“侯爺,宮里來人了,請侯爺去前院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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