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在儲物室門口見到了多日不見的曲休。
曲休作揖行禮:“夫人。”
江元音余光掃了眼儲物室,里面點了燈。
確定了齊司延在里面,她不急著進去,而是一邊打量著曲休,一邊詢問道:“查到什么了?”
他外表沒看到明顯的受傷痕跡,不過看起來了瘦了不少,想來這些日子過得辛勞。
曲休似是一臉困惑,不答反問:“查什么?請夫人明示。”
“侯爺不是說你去查傷他的歹徒了嗎?”
曲休吃了一驚。
侯爺連這些事都同夫人說了?
但謹慎起見,他還是什么都沒透露,回道:“具體的夫人還是去問侯爺吧。”
江元音不為難他,理解的點點頭,轉身朝儲物室走去。
曲休下意識的想攔住她,但轉瞬一想,她已懷有侯爺的骨肉,而侯爺連讓他去查事都說了,兩人關系定已是親密無間。
或許,有夫人陪著,侯爺會好受些。
思及此,他低聲囑咐了句:“還請夫人好生勸慰侯爺,早日振作。”
江元音嗅到不對勁,便又多問了句:“是否和父親、母親有關?”
這儲物間里放著的都是齊騰、洛青莞的遺物,齊司延這個點會待在這個屋子里,顯然是何他已故的父母相關。
曲休聞,越發覺得齊司延對江元音沒甚隱瞞,于是點頭,嘆息道:“先侯夫婦枉死,侯爺怕是一會難以緩神。”
江元音呼吸一滯。
之前齊婧涵的歸寧宴,她特意請了就遇仙樓的戲班來唱戲,便聽過了齊騰夫婦最后一戰的往事。
說是滄江水戰,恰逢大寒,齊騰夫婦不懼風雪,連夜先遣渡江,然因不擅水戰,天氣又太過惡劣,同敵軍廝殺至拂曉時分,終是體力不支,以身殉國。
如此悲壯,怎會是……枉死?
江元音能猜到齊司延的沉痛,調整了呼吸,推門而入。
清秋、雪燕為其合上門,同曲休一道靜候屋外。
齊司延就靜立在父母盔甲的陳列架前,一襲白衣背光而立。
后背光亮,面容卻沒入光影里,對比強烈,猶如一幅寫意的山水畫。
他沒有回頭,只是沒甚情緒地開口道:“你先回屋睡吧,不必等我。”
江元音緩步走近,他渾身都透著抗拒。
她不強行追問了解或是出安慰,只是站在他身側,似是閑聊一般,隨口道:“其實新婚夜,我以為侯爺是故意輕視刁難我,不與我拜堂,還讓你叔父叔母坐高堂。”
她如他白天安撫她一般,伸手牽住他的手,“現在侯爺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等收拾了齊文臺、陸氏一家,我們重新在父親、母親面前行禮可好?”
齊司延眼底有暗流涌動,頗有些復雜。
有動容也有微妙的……愧疚。
其實那夜他的確是故意的。
他當時以為他娶的仍舊是江云裳。
可這些都是無法說的,荒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