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納將軍的眼中，浮現出了光彩。

克萊夫爵士原本緊皺的眉頭，也出現了微不可查的松動。

他們多么希望這個結論是真的。

因為如果是真的，那么之前發生的一切，就不再是一場恥辱的慘敗。

被超出文明等級的技術擊敗，不是失敗，是遭遇了不可抗力。

這不是他們軍事上的無能，而是全人類共同面對的危機。

那樣的話，所有的壓力，所有的責任，所有的恥辱……都將被徹底卸下。

特納張了張嘴，他也很想點頭同意這個結論。

然而……

幻想終究是幻想。

就在指揮部的氣氛因為哈羅德這個荒誕又充滿誘惑力的甩鍋論而變得詭異時，大門被推開了。

一名年輕的鷹醬聯絡官走了進來，他的臉上還帶著沒有散去的蒼白。

“報告各位將軍，漢克斯上校和他的中隊已經完成初步匯報，相關的戰機錄像畫面也已緊急沖洗出來了。”

哈羅德臉上的那一絲希冀瞬間凝固。

眾人沉默地轉過頭，看向側面的一塊備用顯示屏。

屏幕上雪花閃過，緊接著出現的，是一段極其晃動，充滿了電磁干擾的畫面。

那是f-15c戰斗機的機頭攝像機在做極限機動時，捕捉到的畫面。

畫面模糊不堪，但依舊能夠清晰地辨認出，那掠過鏡頭的物體。

那是一架擁有流暢至極、充滿科幻美感和殺戮氣息的飛機！

清晰無比的三角翼，完美的機身融合，還有那充滿未來感的雙外傾垂尾……

每一處線條都透露著人類頂級工業設計的痕跡！

漢克斯濃重疲憊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了出來，成了壓垮所有人最后幻想的稻草：

“我用肉眼看見了，在導彈網里做出規避動作時，我看見了。”

“那是一架飛機，很扁平，機身線條充滿了棱角和折線，沒有一點多余的弧度……”

“它的座艙蓋是完整的，一體式的。”

“最重要的是。”漢克斯的聲音頓了一下：

“我看到了，在座艙蓋的下方，靠近機頭的位置，有一個紅色的五角星徽章…”

紅色的五角星……

“夠了，關掉。”克萊夫爵士低聲說道，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外星產物，部長先生？”貝爾納將軍轉過頭，看著哈羅德，嘲諷道。

哈羅德的身體晃了晃，他漲紅了臉，像是被人當眾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那為了維持自尊而構建出來的最后防線，被冷酷的現實擊得粉碎。

那么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了。

他們所有人心頭，那個根本不敢去想，不敢去問的問題。

特納緩緩走到戰術地圖前。

那里有全球的軍力分布，有國界的劃分，有城市，有海洋。

他拿起一支紅色的標記筆，拔掉筆帽。

他的手移動到地圖的另一邊，那個過去幾十年里，在他們眼中一直是貧窮、落后，需要援助也需要警惕的國家版圖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