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雞眼也走到高深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吧。這個女人復活的樣子……確實有點不正常,像是怪談。如果她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我們也會和你站在一起,一起鎮壓她的。”
在多方保證之下,高深心中仍然懷著警惕。
畢竟,無論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江心月,她的行事邏輯都十分異常,不是正常人類可以推測的。
和她講和,只是雙方誰都干不掉誰,被迫選擇的權宜之計。達成了極其脆弱的暫時盟約。
接下來——
高深打開人皮地圖,發現,地圖之上那詭異的黃色霧氣,稍微散去了一些。距離他們眾人正南方向,大約一刻鐘的路程,象征真鐘(復活鐘)的光點出現了。
最好的結果,就是眾人一路摸到真鐘,路途上沒有碰到這一層的白骨僧。
高深給斗雞眼三兄弟,童小小和自已,分別施加了一個幻影符。
在隱形符升級的情況下,幻影符甚至能夠騙過高級怪談,本身自帶的虛空效果,也可以緩解在物質世界受到的攻擊。
他想了一下,也給江心月和她操控的尸傀加上了這一層效果。
畢竟他們是一支隊伍,如果白骨僧發現了江心月的蹤跡,他們幾人也逃脫不了。
一路上,六人一尸,像是一支隱形的大軍,悄無聲息前行著。
偶遇捕人隊的大部隊,也只是禮貌退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毫無察覺的對方先行過去。
偶爾,在關鍵要道,遇到實在避不過去的捕人隊們,江心月便會操控青銅甲尸,將這些礙事的玩意全部宰了。
青銅甲尸,每殺一人都能提升一成力量。這些長相類似人類結合體的捕人隊,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變成的,也能提升青銅甲尸的少許力量。
眾人的運氣似乎不錯。在鐘樓中所遭遇的種種不測、厄運、命運,此刻都仿佛煙消云散了。一路走來,始終沒有遇到那具傳說中白骨僧的蹤跡,更沒有像是齊崢嶸所說的,一上三樓就被未知力量秒殺了,死前連自已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鐘樓世界這么大,每個人都像是滄海一粟。白骨僧就算日夜巡邏,想要在三樓精確地找到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么,越是順利,高深心中越是不安。
太陽穴隱隱狂跳起來。
s級別怪談,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更不要說白骨僧生前還是一位東瀛最頂尖的驅魔人,他擁有豐富的戰斗經歷,以及對付……同行的經驗。
驅魔人,最知道驅魔人怕什么。
在路的盡頭,斗雞眼等人,停下了腳步。
一座巨大的灰色古鐘,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正是四支遠征隊,一路苦戰到現在,犧牲了無數隊友,所尋找的次重要目標,復活鐘。
鐘身外形,和一二樓的許愿鐘區別不大,只是鐘的體積更大,上面覆蓋的灰塵更厚(極少有旅客走到這里許愿)。站在巨鐘的腳下,有一種本能的渺小感覺,忍不住想要向它跪下臣服,俯首稱臣。
而在巨鐘腳下,正坐著一個一身灰袍的干枯僧人,雙手合十,虔誠打坐。
那僧人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面容枯瘦如干柴,幾乎找不到一處肉,像是僅剩下一層皮包裹著一個老人的瘦小骨骼。破破爛爛的僧袍,不知原本顏色是灰色,還是被塵埃所侵染得看不出原色了。
他的腳下,隨意放置著一桿翠綠的竹杖。看來老僧人腿腳也不太方便,不拄著點什么東西,連走路都不安穩。
這樣一位弱不禁風的老人,似乎根本不需要去動他,一陣風吹來他就會倒下。
這位,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白骨僧?
高深雖然在對方身上感受不到一絲恐怖氣息,但是仍然遠遠在他數丈之外停下腳步,擺出戒備姿態。
其他眾人,紛紛擺出了戰斗的姿勢。哪怕是江心月,都不敢大意。
在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情況下,白骨僧,緩緩睜開了一雙空蕩蕩的眼眶。
原來,他還是一個瞎子。
什么都看不見的眼眶,卻毫無征兆,慢慢轉向了高深等人所站著的位置。
老僧人是一個盲人,幻影符的隱形效果自然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并且,盲人失去了視力,聽力變得異常敏銳。哪怕雙方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那僧人立刻就察覺到了,這個方向來人了。
“又是新進來的旅客么。
“唉,殺了一批,又來一批,真是逼得老僧又開殺戒。罪過罪過。”
“施主,到這里就停步吧。這座鐘壞了,不要去敲。
“順著你們來時的路,向回走去。說不定運氣好,能找到下樓的路。”
老僧的中文有一些生硬,一看就是東瀛人。
到了現在,高深基本可以斷定,這一位,就是傳說中的s級別怪談白骨僧。
雖然,對方的外形和自已想象的較大不同。完全沒有s級別怪談那種可怕的壓迫感。
但是,高深心中絲毫不敢有任何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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