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殿上,你怎么不吭聲?”
錢御史往左右看了看,“要說,咱們也不必雞蛋里挑骨頭。你瞧陛下登基后這幾月,墾田案查得利落,漕運弊政也改了,處理朝政哪樣不英明?何必瞅著這事給皇上找不痛快?”
“可那是干政!”趙御史急了,“后殿與前殿就隔層簾子,這要是傳出去,成何l統?”
錢御史笑了一聲,“皇后娘娘大字不識,能干什么政?”
“這話你可不能亂講,皇后娘娘如今識得不少字了,那可是皇上手把手教的。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仔細你的烏紗帽。”
錢御史訕訕閉了嘴,“罷了罷了,這事吧皇上心里有數,只要朝政不亂,這點小事,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
……
裴涇下朝后便牽著姜翡回了景和殿。
不一會兒,段酒和祿安也到了,四名太監記頭大汗地抬著兩個箱子,都不用打開,裴涇就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當皇帝雖好,但批折子不好,會耽誤他和小翠膩歪。
裴涇看見就頭大,摟著姜翡撒了會兒嬌,才開始批奏折。
天氣日漸變冷,姜翡才知道裴涇換寢殿的真正意義。
這座皇城屹立了幾百年,數百年前開國時還沒有修地龍這一說,皇上的寢殿又空又冷,冬日里都是靠炭火。
裴涇知道她怕冷,其實從登基前就開始改建景和殿了,下面鋪上了地龍,沒有歷代皇帝的寢殿那般空曠,更顯得溫馨。
兩個人就窩在一處,一個批奏折,一個看話本子打發時間。
宮里備了茶點,姜翡吃到好吃的就去喂裴涇吃一口。
裴涇不喜甜,但姜翡覺得好吃,他也就跟著嘗兩口。
他非常懷疑有些東西不是姜翡覺得好吃,而是她覺得太難吃把剩下的給自已。
等姜翡喂到第六次,裴涇偏開了頭,“晚上還吃不吃了?”
“等餓的時侯再說。”
姜翡往前遞了遞,裴涇無奈,把她手中剩下的半塊點心吃下去。
之后他便順勢將她往腿上一攬,不準她再走了。
燭火在銀臺里跳著,將景和殿的暖光揉得愈發軟和。
裴涇左手攬著姜翡的腰,右手握著朱筆懸在奏折上,目光才落了兩行,指尖便先覺出幾分癢。
懷里人正蜷在他腿上翻話本子,發梢時不時蹭過他手腕,像極了檐下偷暖的貓。
他分神往她那邊瞥了眼,筆鋒微微一偏,殷紅的墨便蹭在了姜翡露在外面的手背上。
那點紅落在她雪白的皮膚上,像雪地里落了顆熟透的櫻桃,艷得晃眼。
裴涇的呼吸驟然沉了沉,握著筆的手頓在半空,目光膠著在那抹紅上,竟忘了要批的奏疏是什么內容。
姜翡先覺出不對,抬手想蹭掉,手腕卻被他攥住。
下一秒,裴涇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手背上那點紅痕。
另一只手已經捏著她的下巴轉了過來,接著溫熱的吻便落了下來,將她剛到嘴邊的話都堵了回去。
姜翡推著他的胸口往后躲,悶聲道:“批奏折呢!你干嘛?”
裴涇卻沒松勁,嘴唇仍在她下唇上輕輕蹭著,目光落在她鼻尖上,又移到她光潔的眉心。
他忽然松開手,抬手將桌上的朱筆重新提起,筆桿在指尖轉了個圈,抬起來正對著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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