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涇貼在窗邊,聽見房中傳來姜翡的聲音。
“大夫,實不相瞞,我盼著有個孩子,但是沒懷上,是不是宮寒的緣故?”
大夫溫和回應,“貴人不必心急,宮寒的確可能影響受孕,但并非絕對,老朽觀貴人脈象平和,應是不影響有孕的。”
“那……會不會是男方的緣故?”
裴涇心頭一凜,他自忖身體強健,從未有過虧損,她這是懷疑自已不行?!
大夫沉吟片刻,斟酌著語,“貴人這話在理,生育本是雙方之事,王爺若在,不妨一同看看。”
“可是要是直說,會不會影響到他男人的尊嚴?”姜翡問。
裴涇在窗外咬牙切齒。
你剛才那句話已經把本王的尊嚴狠狠踐踏了!現在才來問不會太晚了嗎?!
大夫說:“貴人果真思慮周全,貴人放心,老朽有數,給王爺診脈時,只說尋常調理,絕口不提今日之事便是。”
片刻,九桃出來請裴涇進去。
裴涇大步跨入房中,袍擺一甩坐到姜翡旁邊,目光沉沉地盯著那大夫,看得大夫縮了縮脖子。
“王爺,”大夫咽了口唾沫,道:“剛好給貴人診完脈,老朽斗膽,順道給王爺也請個脈。”
裴涇斜睨著他,“你一婦科圣手,給本王診什么脈?”
大夫賠笑道:“王爺說笑了,醫道本是同源,婦科男科雖各有側重,卻也相通,氣血盈虧、陰陽調和的道理是一樣的,老朽也略懂一二。”
裴涇在心里冷笑。
姜翡方才懷疑他那方面不行,現在變著法兒來驗他,他身強體健,哪會有什么問題?可若是不允,反倒顯得自已心虛,坐實了她的猜測。
姜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伸手。
裴涇冷哼一聲,只好將手腕擱在了脈枕上,“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診出什么來?”
大夫連忙搭脈,起初還神色平靜,片刻后卻慢慢皺起眉頭。
裴涇原還帶著幾分不屑,見狀心頭猛地一沉。
難道……難道……
一絲慌亂悄然爬上心頭,他下意識挺直了背脊,嘴唇卻抿得死緊。
姜翡微微坐直,瞧見裴涇抿緊的唇,靠過去輕輕拍他的后背安慰。
“沒事的沒事的,就算真有什么,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看中的從來都是你這個人,絕對不是這些。”
雖說是安慰的話,但是裴涇越聽心里越堵得慌。
見安慰不到他,姜翡再接再厲,“男人嘛,難免力不從心,也別硬撐著,我肯定是不會笑話你的,這事只有你我,還有大夫知道,絕不會有第四個人知曉。”
裴涇的拳頭攥得“咯吱”作響,額角青筋跳了又跳,“閉嘴。”
“好。”
姜翡說完看向大夫,“大夫,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