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眼睛一亮,“你來送錢了?”
裴冽沒理他,行至金絲楠木的棺槨前,目色凝重,“我叫洛風去了司徒府。”
顧朝顏,“……”
沈屹,“……”
“不能動他們。”顧朝顏也很想讓裴冽以‘莫須有’的罪名把那些人抓起來,最好把楚依依抓起來,可莫離定下的規矩,這只是一場商業競爭,若借外力,結果為輸。
裴冽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讓洛風待命,自己過來與顧朝顏商量。
沈屹,“可我們沒錢了。”
裴冽自懷里取出幾張銀票,還沒交出去就被沈屹搶在手里。
五張銀票,一張百兩。
“不夠啊裴大人!”
五百兩!
顧朝顏忍不住抬頭,“你哪來的錢?”
“戶部昨日撥給拱尉司的俸祿。”
歸冥閣立時無聲。
以裴冽的性格跟作派,能把他逼到挪用俸祿的地步,必然是山窮水盡了。
這會兒時玖買了早點回來,見多出兩人,一時為難,“我……我只買了一人份。”
顧朝顏哪還有心思吃飯,手中算盤不停。
時玖見狀擱下早點,收過裴冽剛剛遞過來的銀票,開始整理單據。
沈屹杵在棺材旁邊,想了半晌方才開口,“司徒姑娘臨行前說十日必回,這都過去十一天,也不知道她那邊什么情況……”
顧朝顏停下手里動作,“她一定會回來。”
旁側,裴冽注意到她撥動算珠的十指泛紅,心疼不已,“我幫你。”
沒等顧朝顏反駁,沈屹一把拉住他,“裴大人就不要幫這個倒忙了吧?”
如沈屹所,玉盞來了。
帶著兩籮筐的商鋪清冊走來了。
依玉盞的意思,籮筐里每家商鋪都是臨街三開間的鋪子,按規格,每家鋪子二十石,這兩筐至少三千石。
兩天就是六千石。
加上之前疊加,她即使不用算盤也能粗略估算出這兩日,他們至少也要花出七萬兩金才能勉強支撐,前提是不能再遞商鋪清冊了。
“楚依依哪里來的這么多錢?”沈屹看著那兩籮筐的清冊,恨的咬牙,“會不會是莫離?”
“不會。”顧朝顏相信莫離既定下規矩,就不會破壞規矩。
裴冽見狀,“我去籌錢。”
沈屹拉住他,有些絕望,“我們……可能要輸。”
顧朝顏,“時玖,把清冊拿過來。”
時玖點頭,“是!”
裴冽甩開沈屹,“朝顏,你等我。”
看著裴冽離開的背影,沈屹仍然絕望。
他是商人,對于數字比裴冽要敏感太多,“顧朝顏,要不……”
“倘若是司徒月,沒到最后一刻她決不會放棄。”
沈屹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誰說我放棄了!”
行至門口,他忽然想到一個人,“秦昭去哪兒了?”
不等顧朝顏說話,“他是不是回淮南籌錢了?”
“一定是。”沈屹自說自話,離開歸冥閣。
到了上工的時辰,歸冥閣里幾個下人開始忙碌,時玖小心翼翼湊過來,“大姑娘,我們要不要找秦公子……幫忙?”
“昭兒已經借給我十萬金,他盡力了。”
見自家主子沒有這樣的想法,時玖不再多,開始分撿清冊跟賬單。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