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茗仔細端詳時,秦姝淡淡出聲。
“其實我早該發現端倪,母親身上的衣服是貢品中最為珍貴的云光錦,發簪樣式雖然簡單,可也是赤金打磨,上面的紅色寶石也絕非凡品,還有這座庭院,我在梁宮從未見過……”
葉茗回應,“據我所知,梁宮只有梁帝所居寢宮栽種桃花,別處并無,畫中景致絕非梁帝寢宮。”
“你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看了整整十五年,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秦姝忽的一笑,像是自嘲,“在我以為母親還是宮女時,師傅說母親偷偷裝扮成這樣,又花了好些銀兩請畫師作畫,是想留下最美的樣子給我看,我信了……”
她突然回頭,“我是不是很傻?”
“魏觀真是殿下最信任的人,殿下信他無錯,錯的是他。”
秦姝似乎并沒有被安慰到,扭過頭,“我想知道,她是誰。”
葉茗頷首,“殿下放心,我自會竭盡全力。”
秦姝回頭,“父皇應該不會允許他想隱藏的人或事,被人揭開。”
“葉某既答應殿下,就一定會做到。”
“多謝。”
見秦姝神情落寞站在那里,葉茗知她想一個人靜靜,“我先出去,殿下隨時喚我。”
就在他行到暗門處時,背后傳來聲音。
“我還是習慣你叫我秦姑娘。”
“秦姑娘,寬心。”
隨著暗門閉闔,秦姝一直隱忍在眼眶的淚水,驟然滑落。
門外,葉茗剛想邁步時,忽聽里面傳出低泣聲……
距離一月之期,剩下兩日。
金市,歸冥閣。
顧朝顏一連幾日沒回國公府,每晚就地取材睡在棺材里。
棺材板半掩,底下鋪著墊褥,上面蓋著錦衾,她睡的正香,突然聽到一陣撞門聲。
待她昏昏沉沉從棺材里爬出來,正見沈屹四處找人。
“顧朝顏!”
“我在這兒。”
時玖早早出去買早點,幾個打雜的下人也還沒來上工,天剛蒙蒙亮,歸冥閣里光線且暗,沈屹聞聲尋人,眼見一顆人頭從棺材里露出來,嚇的彈跳!
“鬼!”
“我……是我!”顧朝顏昨夜丑時才睡,又被沈屹突然叫醒,身上沒什么力氣,整個人掛在棺材邊緣使不上勁兒。
沈屹鎮定心神后急忙過去攙她,“不好了。”
“怎么?”
“今日卯時還沒到,就有人敲司徒府大門,管家開門后,至少有三十幾個人跑進去找玉盞,交了七十家鋪子的清冊!”
顧朝顏頓時滑回棺材。
“你振作!”
沈屹一把薅住她,硬把人拽出棺材,“我來時玉盞已經被人團團圍住,這會兒還不知道增了多少家鋪子!”
顧朝顏被沈屹按到正中位置的太師椅上,“我來時想到一個辦法。”
“你說。”顧朝顏清醒了。
“找人……”
“殺了那些人?”
沈屹,“……綁了那些人,兩日后再放出來。”
四目相視,兩人兩聲狠嘆。
但凡這個方法可行,他們也不會借錢借到沒朋友。
顧朝顏隨手拿起算盤,“我先算一下賬目余額。”
這時,門外又入一人。
“裴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