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哈哈大笑,說靴子丟了,大概是被游客偷走了。
那一刻,萊克心如死灰。
他看了這位陪伴他、鼓勵他、共同奮戰十幾年的朋友,越看越陌生。
當天夜里,他便收拾了幾件衣服,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萊克默默講述完了一切,誰都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他來此扮演麥斯福特,竟是出于對戲暮的失望以及對晨嘻的補償?
故事發展合情合理,幾乎挑不出任何問題。
但這也要看是誰在聽,至少在幾個騙子耳朵里,這個故事破綻百出。
首先,最明顯的問題是,麥斯福特到底怎么死的?
菲特殺掉了對家的小丑?
可能嗎,不是沒可能,畢竟在場的玩家誰都不了解菲特,如果萊克都覺得有可能,那就說明菲特并非是什么純粹的好人。
問題是如果菲特親手殺掉了麥斯福特,那為什么在萊克消失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會選擇聯系黃金屋找人,而不是直接懷疑晨嘻用同樣的手段干掉了萊克反制于戲暮?
莫非是這位團長想借黃金屋的手揭露晨嘻骯臟的手段?
可他怎么就這么有自信篤定黃金屋查不出他殺人的事情?
試想,當一個殺人兇手發現對家疑似用同樣的方法“帶走”了戲暮的小丑,他不應該立刻意識到自已的計劃很有可能已經敗露,招來了報復,從而越加謹慎嗎?
怎么可能會聯系第三方勢力,把自已架在火上烤?
還有,就算萊克是龍井冒充的,菲特再見到萊克的反應做不得假,他只關心對方去了哪里,卻絲毫沒有提及萊克的消失與晨嘻有沒有關系,這完全不像是一個殺人兇手的反應。
就算要刻意避嫌以免引起懷疑,也絕不應該沒有試探,可他什么都沒做,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想到這里,程實微微皺眉,問道:
“麥斯福特的尸體在哪兒?”
萊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應該是被弗洛德夫人偷偷下葬了吧?他的死訊不能被外界知道。”
“你沒見過他的尸體?”
“沒有......可見不見的,又有什么意義?”
程實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勾起嘴角笑道:“當然有意義,不親眼所見,如何知曉晨嘻的小丑是怎么死的?”
萊克一愣:“他是被菲特勒死的。”
“哦?是嗎?
那我問你,如果行兇者是你,在小心翼翼抹除了內外所有痕跡后,你是否會選擇用一根全是痕跡的繩索勒死麥斯福特?
對方明明已經醉酒不省人事,既然動起手來毫無反抗,為什么不選擇更隱秘的方式?
你不要告訴我能聯系到布萊克斯的菲特連一瓶無色無味的毒藥都買不到。”
“我......”萊克懵了。
“還有,麥斯福特是被什么勒死的?
雖然我說的是繩索,但真正的兇器是什么,你知道嗎?”
“我......”萊克不傻,從程實的語氣中他想到了什么,臉色突然煞白道,“......不知道,弗洛德夫人沒說。”
聽到這,張祭祖微瞇雙眼,冷聲道:
“也就是說,你所知的行兇真相全都是弗洛德夫人口述給你的,你既沒有見到案發現場,也沒有見到所謂的兇器,甚至都沒見過尸體,就單純的相信了對方的一面之詞?”
“......”
這番話直接擊碎了萊克的心防,他很想說弗洛德夫人哭得很真情,這總不能是假的吧?
但他也知道這代表不了什么,當時不覺得如此,可現在想來全是疑點。
不過萊克更不敢相信自已被騙了。
就算不知道兇器,那腳印呢,腳印是菲特的沒錯啊,他甚至還為了掩蓋痕跡丟掉了自已的鞋子。
聽到這里,大元帥都開始嘆氣了。
他連連搖頭,坐在椅子上失笑道:“我殺人雖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卻也知道暗殺講究一個‘暗’字,既然菲特事后知道要丟掉鞋子,他為什么又要穿那雙如此‘明顯’的鞋子去作案呢?
哪怕是隨手在晨嘻撈一雙,不都能撇清自已嗎?”
“......”
確實,這里面簡直漏洞百出!
麥斯福特人傻了,他蜷縮在角落里,一時間臉上閃過無數表情,或驚或懼或憂或慮,他也不知道混亂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他只希望這幾天的經歷都是一場夢,這場夢快點醒來吧。
然而,噩夢對于他才剛剛開始。
在場的三個騙子同時嗤笑一聲,由甄欣做了那個“最惡”的惡人。
她居高臨下看著小丑,臉上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如果這一切都是弗洛德夫人告訴你的,而你又未親眼所見,那你怎么確定麥斯福特真的死了?”
“!!??”
萊克猛地一顫,頹然倒地。
他覺得自已的天真的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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